半夜的县城,除了远处纺织厂的噪声,街上安静无人。
林浅浅赶到接头地方,瞬移出货物,安静地等。
远远的听到汽车响,春市黑大佬来了。
验货,交钱,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一车一千多块,林浅浅数着钱心里同时算计还得卖几次。
“我还有白酒你们……”她抬头,忽然发现黑老大眼神不对。而驾驶室门打开,跑下几个人。
她的手电筒照过去,看到了他们胳膊上的红袖章。
“大妹子别怨我,我也是被他们逮到了。”黑大佬有点抱歉。
所以他将功折罪引出林浅浅。
林浅浅转身就跑,身为资本家子女,她若被逮到可不得了。
再说这一车货源也说不清。
判刑坐牢少不了。
这一次她真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跑,但红袖章紧追不放,他们对地形分外熟悉,林浅反而惊慌失措四处乱撞。
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林浅浅头巾都跑掉,再也跑不动了,站住呼呼喘气,旁边一只大手把她圈进怀里,捂住她嘴巴蹲下。
角落很隐蔽,追赶者从他们身边掠过。
这人拉起她,从民宅离开。
走到街上,林浅浅安心了,任凭人家拉着手。
那人虽然没说话,她也感觉到了,是顾燃。
她在肚子里想怎么搪塞,县委招待所到了。
进门,开灯,顾燃面沉如水,林浅浅把屋子环视一圈,故意开玩笑:“收拾的好干净,是不是孟丽经常来?她真的……”
“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顾燃打断她。
“……我出去看月亮…”
“林浅浅,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多着急?到处找你,怕你出事!”顾燃来回踱了几步,终于爆发。
村里找不到林浅浅,他便来县城,凭感觉来黑市寻找。
只是他来时,货物交割完毕,他只看到林浅浅要跑。
“你若被抓住,知道后果多严重吗?”顾燃缓和了口气。
“我只想赚钱。”林浅浅不服气,“这不都怪你吗?你若痛快离婚,我至于冒险?”
“那我需要补充一些附加条款了,这一万块你只能在村里挣,换而言之挣工分,除此之外的收入,我不承认。”顾燃不想争执,也知道从她嘴里再问不出什么,索性下了定论。
“你这是霸王条款,而且凭什么你订规矩?”林浅浅气得小脸通红。
“因为是你要离婚。”顾燃不客气地回击,“你若不接受,这事这约定就作废,咱们圆房,我同事家的孩子都会喊叔叔了,浅浅……”
“我同意我同意。”林浅浅忙不迭答应。
“去洗个脸。”顾燃悻悻然拿了块干净毛巾给她。
“我还是……”
“尽管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强迫,也不会跟没有感情的人那个。”顾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浅浅也不再坚持。
她洗脸换衣服出来,顾燃不在,她随手翻了翻放在他床头的大部头书,都是行业专著,很深奥,她看一眼只会打瞌睡的。
顾燃从外边回来时,手里是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上面还有俩鸡蛋。
这深更半夜,也不知道他找谁做的,林浅浅有点感动。
她从桌子上取出一个饭盒,把面分为两份:“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也吃。”
顾燃又给推回来。
白面条很难得,他不舍得。
吃完洗漱后,顾燃让她睡自己的床,他去了外间。
两辈子第一次在男人床上睡觉,床铺干干净净,枕头还有男人的气味,清新好闻,林浅浅睡不着。
顾燃也睡不着,谴责自己过分,逼得小媳妇闯黑市!
明明可以想别的办法,那天被李大锤的事刺激,脑子一抽就跟她要钱了。
但目的只是逼她回到自己身边!
顾燃来到里屋,想再谈谈。
林浅浅却是睡熟了,睫毛在白玉般的小脸上投下阴影,表情甜美而娇憨,就是一个娇嫩的小姑娘。
所有不满都消失,顾燃俯身在那柔软的唇上轻轻一吻。
女孩的芳香溢满心间,心脏砰砰乱跳,似乎想要更多。
本是夫妻,即使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外人也说不出什么吧?
做了,她也许就永远留下了。
但他做不出来。
不想,不屑。
太阳从门窗的空隙洒入室内,林浅浅睁开眼,外边没动静,床头有顾燃留的小纸条:“我去买饭了。 ”
她愣怔了半天,爬起来梳洗,对着镜子编麻花辫时,响起了敲门声。
“你回来了?”她拉开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