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没有留多长的休息时间,拓跋离将自己的军队结阵,率先发起了进攻。
经历了前一天的战斗,这些经过训练的士兵们发现,只要按照平时的训练而行,就会大大降低受伤的几率。
阴沉天气让人感觉沉闷,巴鲁的弓箭手都是竹箭,受潮了无法射出,而拓跋离的铁箭却依旧能发挥较大的杀伤力。
一个狼筅手有些无法忍受烦人的湿气,却只能跟着阵队裹挟前进。
“哥,你真厉害,等我大些,跟你一起去当兵。”
他脑海里想起当初自己带着军饷回家,弟弟的兴奋以及妻子在一旁和煦的笑容,父母叮嘱着他注意身体,毕竟自己可是家中的顶梁柱。
想到至此,他没来由的一笑。
“严肃些,要杀人了!”
后方传来自己阵队十夫长的告诫。
他将脑袋中家人的画面扫去,开始注视前方。
双方的鼓声和号角声交杂着,战争再一次开始了。
他握紧手中的狼筅,紧张的看着前方已经和对面打起来的兄弟们。
“杀!”
终于,有骑士幸运的跨过前方的狼筅,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他昨日已有经验,将狼筅抵在怀中,死命的顶住,他闷哼一声,只见那骑士的马头被他阻碍的停了下来,那骑士再也无法向前,便侧过马身,发狠的挥刀向他劈砍而来。
“完了”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无论如何,自己是躲不开了,他紧闭双眼,脑海中再一次浮现起自己的妻子。
“走之前,给我留个孩子吧。”
他回忆着妻子娇羞的表情,下辈子,自己还要娶她。
“干什么呢,不想死的话,保持阵队!”耳边又传来队长的声音。
他睁开双眼,发现那骑士已经被他右侧的长枪手刺破了喉咙,那长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紧张,兄弟。”
“杀!”
随着队长的再次下令,他们组织阵队,又向着靠近的步兵杀去。
这些鸳鸯阵如同一匹匹恶狼一样,将靠近他们的士兵,如同绵羊一般撕裂。
看着这些愈战愈勇的对手,巴鲁只好带着自己的亲兵在战场上来回冲锋。
而拓跋离将军队分成左右两军,他和有莘古各领一军,控制着战阵的秩序。
双方就这样在雨水的泥泞中互相砍杀,雨滴混着血滴一齐落在地上,滋润着刚发芽的牧草。
旁边平静的沧澜河随着雨的增大,开始变得奔腾起来。
这河水的声音愈发加大,显得有些夸张。
“敌袭!”
一个士兵大声喊道,巴鲁回头一看,只见前方三骑策马狂奔,后面千骑跟随,自己的后军与这些人一碰撞,便被冲撞在地上。
收到拓跋离飞鸽传递的消息,他们三个便急忙带着人马赶来。
“来战!来战!来战!”
拓跋忽大声喊着,手上两把快刀如同割麦子般,将人头砍飞了一路。
“换阵,狼筅长枪上前,弃盾捡刀,杀光他们!”
拓跋离发布了最终号令,一堵堵大盾被推翻在地,这些士兵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向着前方冲去,没来得及捡刀,直接将逃跑的士兵按翻在地,用牙将敌人的脖子拧断。
前后两部的人都被裹挟着向中间挤来,巴鲁旁边的亲卫急忙劝道:“将军,撤吧!”
巴鲁也知道败局已定,看着逐渐拥挤的人,他下令道:“撤!”
随后,他的亲兵们弃了大纛,将堵路的自己人砍翻在地,开辟出一条逃跑的路子,巴鲁随即带着亲兵而去。
“将军跑啦!”
乃蛮部的士兵们看见大纛倒下,也急忙逃跑,顿时,战场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丢盔弃甲的士兵将后背留给了敌人,最终的结果便是变成刀下鬼。
如此开阔的环境,他们能跑到那里去,很快被三营的骑兵赶了回来,统一的将他们的武器收拢,战马聚集。
趁着雨色,一个大坑很快被撼山军挖了出来。
一队队的士兵被推了下去,一时间哭声一片。
雨水打在脸上,拓跋离依旧看着这个大坑。
“埋!”
大批的沙土被涌入坑中,这些人想要攀爬上来,很快又被弓箭逼下去。
雨水混着泥土很快将这些人淹没,有莘古对着乃蛮部的大纛啐了一口,将这面旗一起扔进了大坑之中。
很快,现场只剩下翻新的泥土。
拓跋离率领三千刀客和撼山军撤了二十里,而三营又急匆匆的赶回了沧澜河的上游。
一路上,拓跋离安排了许多的陷马坑,这让本来放松下来的众人再次神经紧绷起来,他们本以为战争已经结束,看来,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