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
铛铛的打铁声打破了沉寂的早上,整个锻造帐此时正是热火朝天。
拓跋离光着膀子,跟着节奏抡起铁锤,打磨着他眼前石台上的红铁片。
“嘿喉~嘿喉~”
不断有生铁被拉进熔炉,又将铁水给拉出来。
如今已是七月份,拓跋离带着三营返回大营已经有五天左右。
而黄汉三和有莘古却被他安排在了乌孙国境内,毕竟他在那已经占据了两郡之地。
单是两郡的粮食,他就不可能放弃。
不一会,他的背上便结成了一张密集的水网。
他将手中铁锤交予别人,又接过卫士递来的毛巾,开始擦拭自己的上身。
擦干净后,正当他又要接过铁锤时,远方走来的人制止了他。
“拓跋兄,休息下吧,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
拓跋离抬身看去,来人正是雷子安。
此刻他一身青衫,脸色也愈加好转,与那日牢狱中简直判若两人。
拓跋离冷峻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暖意,“雷兄这几日身体如何了?”
雷子安满面笑容的道:“有拓跋兄的手抓羊肉和奶茶管饱了吃,在下要是还不好就有点对不起这些好东西了。”
二人相视一笑,他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
“你让我办的抚恤已经全都分发下去了,战功的分配我也安排妥善了。”
雷子安将一册子递到拓跋离手上道:“这是册子,你过目。”
拓跋离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没想到雷子安马上定邦是一把好手,这处理民政也是相当的干练。
黄汉三不在,他正愁手下无人可用,雷子安便向他毛遂自荐,他自是同意。
这才多长时间,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便办成了。
“雷兄大才,在下佩服。”
雷子安看着拓跋离,深邃的的眼眸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在下大仇得报,有一半归功于拓跋兄;如今已是闲云野鹤·,不知在下可否能在拓跋兄的帐下谋个一官半职?”
雷子安躬身下拜道。
拓跋离闻言大喜,他正愁要不要归还雷子安的雷霆军,若是能将雷子安留在自己的帐下,自己则又是得一臂助。
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又怕雷子安不肯与外族共事,如今一来,正合他的心意啊!
他将雷子安扶起道:
“雷兄于我,如鱼得水啊!”
雷子安正色作揖道:"主公!"
“日后你我仍以兄弟相交!”
拓跋离牵着雷子安的手向着营帐走去,途中还故意经过了雷家军的驻地。
当他们得知雷子安也要在拓跋离手下做事时,都是欢呼雀跃。
拓跋离的仁义他们有目共睹,但是也不想侍奉二主,如此一来,便完美的解决了这样的问题。
拓跋离与雷子安对立坐下,他率先开口道:
“不知雷兄可有建议于我?”
拓跋离治理帐下牧民的方式,完全是按照脑海中的大纲来做的。
这样的好处便是理解简单,下面的人能够很容易的落实。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好多制度都太粗略了,很多的决断还是按照个人的思想,每次的处理都不一样。
雷子安沉思片刻道:
“主公以法治理的思路是正确的,而且将军队和民事分割开来,这也是一个相当大的优势。”
他顿了顿道:“只是法规太为粗糙,好多律令皆是凭借百户的个人决断来做,这样短时间无事,但是时间长久了便容易资生冤情。”
拓跋离闻言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是自己也不是学法律的,现代的法他都认不全,更不要说让他编写一部古代的法律了。
雷子安又道:
“碰巧在下是法家学派的人,可为主公编写刑.法.律.令.典.五部,只是草原与中原有所差别,在下需要润色些日子。”
拓跋离听的大为惊喜,如此一来,自己的管理便会更加系统。
雷子安又道:“还有一事,若我所言不顺主公所意,还请主公不要生气。”
拓跋离笑道:“雷兄但说无妨,你何时见过我生气。”
雷子安正色道:
“主公,如今我们最大的隐患,便是整个属地都存于一种虚假的繁荣之中。”
拓跋离闻言也是疑惑,“不知雷兄所说合意?”
雷子安指着外面道:“我敢说这拜上草原上的人,可谓是遇见了最仁慈的君主,您不仅给予他们牧场,还负责供给他们的饮食。”
他蹙眉道:“此虽是仁慈之举,但是也是惑乱之源头啊!”
拓跋离心中闻言咯噔一声,重视的聆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