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大帐中,拓跋离聚了雷子安与黄汉三商谈事宜。
“两位都看看吧。”
一封信在二人的手上传阅,落款是马拓。
黄汉三读罢,疑惑道:
"这信上马拓用词恳切,甚至有了谦卑之感,为何首领断定其要兴军攻我拜上草原呢?"
拓跋离与雷子安对视一眼道:
“不如雷兄给师爷解释一番。”
雷子安道:
“黄兄不知,用兵之策,言辞谦卑实际却增强军备的,就是要向我方进攻了。”
“前些日子,我老营传来消息,那马拓被乌孙国的精锐,和坚壁清野的措施逼得已经无路可走。而且他派军队向我拜上草原正在慢慢地迁移。”
“这封信说是求首领出兵共同抵御乌孙国,不过樟眼之法,然他一介武夫,用计太为明显。”
黄汉三做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黄某受教。”
拓跋离开口道:“拜上草原不容有失,只靠地方部队肯定不行,请雷兄带着红龙军走一趟,务必保证我老营不失。”
红龙军是以雷霆军的底子建起来的,底蕴自不用说,况且军甲器械相对完善,对战马拓未必没有胜算。
雷子安点点头道:
“首领放心,以红龙军之根底,对那马拓乏困之军绰绰有余。”
“况且此事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拓跋离被雷子安后半句话引起了兴趣,询问缘由。
“若是将马拓军击败,那我拜上草原的商路便可再次恢复,粮食军甲器械的物资便可源源不断的运进来,以资我部的加敦之战。”
拓跋离眼中精光一闪,又听雷子安道:
“只是以三军之力,对阵十五万人马,实在是悬,只可出奇兵,不可与其消耗。”
拓跋离点点头,“雷兄放心,只要拜上草原后部不失,我正面作战便还有一战之力。”
随后他向着黄汉三道:“还得让师爷跑一趟,带着先前乌孙国收的那个说客,去那巴尔虎部走一遭,无论如何稳住他们。”
“若是他们再出兵,我们可真就是瓮中之鳖了。”
黄汉三急忙应和,“首领放心,就算舍了在下这条命,也让其不出一兵一卒。”
“师爷劳苦功高!”
拓跋离拱手赞和道。
黄汉三急忙摆手,“都是首领的辛劳,都是同僚们的努力。”
他已有管理十万人的经验,深谙官场之道,这功劳可以是首领的,可以是大家的,但绝对不能是个人的。
就因为他这份机灵,也深得拓跋离的胃口。
就在他们定制计划的同时,整个加敦草原的中游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乃蛮部联军前锋一至,三军便趁其立足未稳,率先展开了攻势。
不断地穿插和调拨,让战场延绵了几十里,到处都在打仗。
这种几万人规模的战争,指挥们根本无法一眼看到战场的末端,只得根据斥候的消息做出决断。
而拓跋离向来注重斥候的培养,这就意味着三军在信息上占优,反馈到战场上,便是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三军加起来四万人不到,却能压着乃蛮部的五万前军打。
硝烟弥漫中,十几支几千人的队伍不断地调换着位置,每次交错都带起阵阵杀气和满地的尸体。
骑兵的不断碰撞,每一次都引发剧烈的呼啸声,震耳欲聋。
弓矢乱飞,每个人身上都裹满了鲜血。
战鼓鸣鸣,许多人手中的弯刀砍卷了刃,却依旧存着气,向前劈砍。
人群如同潮水拍打海滩一般涌来,留下密密麻麻的尸体后,再听着鸣金声撤去。
初始,战场的厮杀根本看不住孰强孰弱,随着时间的迁移,越来越多的拓跋士兵主宰了战场。
他们从敌人的身上拔下铠甲,穿在自己身上。
时间急促,拓跋离根本无法为四万人同时配备上铠甲,此时的战场,成了他们的淘宝库。
照这个局势打下去,乃蛮部的前军注定是溃败的下场。
索性中军终于感到,开始将前军的人马一一解救出来。
而三军见其援军已至,便收拢了兵马,倚靠着沿途的沼泽地和改道的河水,与乃蛮部的军队拉开了距离。
而乃蛮部的将领们看着改道的加敦河俱是大惊失色,这些拓跋部的人马莫非是泥鳅转世,竟能将河水改道?
殊不知,在拓跋部的军中,有专门的兵种来做这件事。
三军沿途派出许多骑兵对乃蛮部的中军骚扰,前方的路又被挖的坑坑洼洼,终究使乃蛮部的大军心存忌惮,扎下营来。
而拓跋部先入为主,占据了大多的高地和上水位置,时不时的便将河水改道,给乃蛮部的军队洗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