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你听,什么声音?”
“哎,大惊小怪,不就是涨潮了嘛。”
“哦。”
询问的士兵刚放松的坐下来,二人便惊的相互对视一眼。
这是沙域!不是他们的江南道,哪来的涨潮!
随即,二人急忙敲响瞭望台的锣鼓,大声叫喊。
夜色虽黑,依旧盖不住尘土飞扬而来的五路人马,在各自营队的指路下,按着白日探查的方向纷纷喊杀而去。
滚滚喊杀之声未至,这般泄留的时间,便让隆军第一防线的攻卒预备好,虽未来得及披甲,手中的箭已上弦。
“嗖嗖嗖!”
密集如蝗虫过境的声音,向着沉寂的夜中飞入。
无半点披挂的流民们如何阻挡,如庄稼成排成排的倒下。
借着夜色的掩护,后溪流民根本感知不到周遭的人到底死伤如何,又因呼喝喊杀之声从未停歇,茫然之下,更加加快了速度,向着隆军军营而去。
而后,军营排列的弓箭手沾火油的间隔,又让流民拉近了好些距离。
又一轮火箭发出,流民们终于看清了自己身遭的炼狱,残尸断臂在他们脚下滚动,而他们赤裸的双脚上,鲜血已经没过了脚踝。
好些流民们惊恐的不敢上前,未等连锁反应形成,随行的军甲们凌厉上前,刹那间便将重刀剜入迟疑者的心脏。
“都他娘的怕什么,前进者死了才好,可入仙道,不在这人间受罪,转身那可是要入畜生道的!”
“大罗天神眷顾你们,杀!”
随即,便有军甲特兵迅速向前而冲,借着火箭余光,只见那些飞矢撞到他们身上,却是被反弹掉地。
流民们自是不知晓,这些大罗天神的忠实信徒衣服下,有着一层坚甲。
这一番,流民们既畏惧退后被杀,又感知天神威力,纷纷高喊冲锋!
而进到五十步,木墙上的隆卒们,绝望的看着密密麻麻而来的流民,绝不是他们所使箭矢能够杀光的。
这些流民,好些的,拿着柴刀长木枪,大多数,却是攥一块石头,便算是正经装扮。
未等隆卒们提多少信心,顿时,却见流民中向木墙射来密集的短矢。
五营人马手中弩箭齐发不说,又是深得三段射击法的精髓,连绵不绝。
木墙上的隆卒大骇,这是怎的回事?
就好像你小米加咸菜已经吃了个半饱,突然端上了一盘红烧肉一般,被这硬菜吓了一跳。
未等隆卒们做好与流民们近战的准备,却见身后燃起熊熊大火,好几处火焰四起。
白日渗透进来,藏匿在硕大军帐中的拓拔健卒,也在这时,开始行动。
混乱开始愈发达到高峰,十几个健卒端着的圆木奋力一冲击,便将隆军的木门砸裂开来,流民便如泥石流般纷纷涌进。
巴图进了大门,领着自家十几个人,以及大批的流民,便浩浩荡荡的向着白日探查好的辎重点率先进发,其他各营也是同样安排。
沿途所遇帐篷建筑,皆被引燃,大多都是就地取材,茅草屋居多,燃烧更旺。
俯瞰下去,五道火形长龙逐渐纵深,又向四周开拓而来。
前来阻挠隆卒仗着手中武器,与身上甲械,结成战阵便涌入流民群中,以他们看来,只要以点带面,将这些流民的锐气给灭了,便可平息此次动乱。
然而,这根本不是动乱,就算是流民饿疯了,亦不会有病攻打军营。
很快,这些隆卒便发现事情果真不简单,但为时已晚。
对付这种步兵圆阵,特兵皆是手到擒来,纷纷收起重刀,换做左腰折刀展开。
火光飞舞,隆卒们还未看清何事,便感觉脚下一沉,随即往下一瞟,只见自己的脚已经被人砍下,未来的及惊觉,脸色一白便晕倒在地。
特兵们不一招夺命,而是专断手足,叫隆卒哀嚎互相影响,也是为了叫流民们激发一些血气。
流民们见原先高高在上的隆卒们倒地哀嚎,纷纷壮着胆子,将手中石子扔出,不一会便叫他殒命。
随后众人便上前争抢,将他身上刀甲器械,全都扒的精光,很快,隆卒便只剩下赤条条的身子,以及满身的黑手印。
隆军中军大帐,刘义恭也在侍从的安排下披挂完善铠甲,急匆匆的出帐。
他也知晓了军中各处皆乱了的消息,原因无他,有几个冲的急的流民,已然到了他的中军处。
在得知是十几万的流民闹出来的乱子,刘义恭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属下无能,要是拓拔大军来袭还情有可原,自己败了也能回去上报钳制了大量敌军兵力。
可眼下的情形,叫他如何诉说,小十万的正经战兵,被一帮流民给侵袭了?
而各军主将也颇感无奈 ,夜色混乱他们的指挥本就有限,最重要的是,这帮流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