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中,她一身单薄黑衣特别显目,居临渊眉头轻皱,他觉得他一个男子穿得都比她多,她不觉得冷吗?
他垂头,将手里薄如蝉翼的黑纱奉上,“请公主收回,臣只是路过于此,不懂规矩,所以才出手接了,还请公主息怒。”
她嘴角浅不可见的勾了勾,抬起纤细雪白的手摸着他双手奉上的黑纱,柔柔的声音问:
“那大人觉得,是这黑纱选择了大人,还是大人选择了黑纱?又或者其实是大人和它双向奔赴呢?”
他不明白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她触到他手那种刺骨的冰冷。
他不由道,“近日天气十分寒冷,公主应该加衣了。”
她淡淡一笑,轻轻拿走他奉上的黑纱,重新戴回脸上,只露出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睛。
“大人是在关心我吗?”
居临渊没有回答她,只抱抱拳说,“东西已归还,臣还要去祭拜父母,先告退了。”
“慢着!”她叫住擦肩而过的他,然后看了眼身旁的婢女。
婢女会意,上前一步,当众大声宣布:“今日昭和公主城门公开招亲,当众允诺,谁若是接住了她遮面的黑纱,谁便是她未来的夫君。而黑纱最后花落镇南将军手上,公主即刻进宫请王赐婚。”
不等众人提出异议,居临渊首先眉头皱成川字,微微回眸看着黑色背影的初九凝,“公主可知我......”
“我知!”她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带着恬淡笑意,“如果当年我没有被弄丢,那本该和大人订婚的人就是我,不是吗?如今我既回来了,拨乱反正正相宜。”
对,她说得没错,如果当年身为大公主的她没有被弄丢,那么和他订婚的是只会是她。
可纵然她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想到自己前脚刚和她妹妹退了婚,后脚又和她......
这是什么事?
“荒唐!”他面容严峻的回她两个字。
她却眉眼温柔的望着他,“大人不喜欢我吗?”
对上她炙热的目光,他心里闪过一抹慌乱,只能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她向他走近两步,踮起脚,附在他耳畔浅笑低语道,“但是我很喜欢大人呢!看见大人的第一眼我就认定大人了!”
她这分明是赤果果的调戏!
他眸子不由带着几分难掩的怒意瞥她,她却含笑的往后退两步,微微挑眉。
“所以我是不会放过大人的!大人就等着王上给你我赐婚吧!”
说完,她就笑得眉眼弯弯的转身准备回宫。
他回过身,只见白茫茫一片中,她一抹纤瘦的黑色背影,欢快的跳着小步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她又忽然停下,然后回头对他说:
“对了,大人要是担心我穿得少,怕我冷,可以把你的大氅脱下来给我,别人的关心我肯定会拒绝,但如果是来自大人的关心我一定会接受!”
居临渊无语,她堂堂公主会没有衣服穿吗?为什么非要他把他的脱下来给她?
见他一动没有动,她眼里难以掩饰的闪过一抹失落,笑着挥挥手,转过身继续往宫里去了。
有那么一瞬,他有过要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的冲动,可一想到她堂堂公主怎么可能没衣服穿?
所以又生生将那冲动忍了下来。
而等他从郊外祭拜完回到家,就看见狼王的贴身侍从,正笔直的站在正厅,等着宣读王谕。
他觉得自己接不是,不接又不是。
可不接王谕是杀头之罪啊,他身为忠君爱国之臣,不接更是罪加一等。
最后,他只能无奈接了,果然,正是给他和昭和公主赐婚的谕旨。
看着手里画着狼图腾的谕旨,他不由苦涩的讥笑。
这会,还不知道王城的勋贵们,背后用什么不堪的言语议论他呢。
前脚和妹妹退了婚,后脚又和妹妹的姐姐订了婚,他自己想想都觉得荒唐。
偏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他身上了。
若非天色已晚,他恨不得现在就进宫面圣请求取消。
辗转一夜后,第二天,鸡一叫居临渊就拿着谕旨进宫了。
但来到狼王的御书房,侍从告诉他,“王上正在召见两位公主,还请将军稍等片刻。”
两位公主?那就是昭清公主和昭和公主了。
侍从轻声道,“其实昨日昭清公主得知王上下的谕旨后就在闹的了,但奈何昭和公主根本不理她,说自己累了,有什么事等第二天再说。
这不,天还没亮,鸡刚叫,昭清公主就带人气呼呼来找王上了,王上没办法又让人去请了昭和公主。”
居临渊颔首抱了抱拳,“多谢曹官告知。”
侍从朝他笑了笑后就没有再说话。
随着周边安静下来,书房内的说话声也隐隐传了出来。
“姐姐,你这样做就不怕别人背地说你专捡妹妹不要的男人吗?那么多世家公子你不选,为什么偏偏是居临渊?”
昭清公主感觉自己真的要气炸了,自己前脚退婚不要的男人,后脚却成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
这来自自己亲姐姐的打脸,她怎么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