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狗眼看人低,忘记以前叫本大爷小相公的日子啦……”巫山对着老张头的背影骂骂咧咧,吞了口唾沫后,也摸着桥过了河,朝着卖吃食的地方赶去。
直到巫山的背影消失在桥头,不远处一个身着丫鬟服饰、正在低头采买甜食的女婢,才抬头看向巫山消失的方向。
一个时辰后,河东一个靠近衙门、春色满园的府邸后院中,在桥头采买甜食的女婢,提着食篮莲步走进一个小山亭中。
亭中有一女,身着浅色镶银丝边际罗裙,紫兰色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玉面青丝,好一个珠玉莹润、气质端庄的成熟知性女子。
“小姐,河西李老二家刚做好的甜食买来了!”女婢揭开篮筐,满篮子色泽或浅黄或嫩绿的糕点让人食欲大增。
“小越儿,今日纺市人可多?可热闹?”女子没有回头,而是拿着针低头刺绣。
女婢小越儿和自家小姐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小姐想听什么。
“小姐,今日纺市人可多了,比以往多了好几倍,大家都在往河东这边赶。”见自己家小姐依旧不搭理自己,女婢小越儿偷眼看了看低头刺绣的小姐,继续说道。
“今日买甜食,在桥头看到了巫家相公的小公子啦!”
女婢小越儿话落,那边的端正女子已经抬头,并且收起了手中刺绣,静静地看着女婢小越儿。
“小姐,巫家相公已经去了!”
端庄女子无言,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婢小越儿,神情平淡,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公子在桥头欲要购买老张头的两尾青鱼,被老张头拒绝了,说他穷酸买不起。”女婢小越儿再次偷眼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脸色,见其依旧无动于衷后,继续说道。
“小姐,我观巫家小公子,肚子扁扁,应该是多日未进食啦,奴婢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女婢小越儿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夸大了一些,想要讨得自家小姐的注意。
另一边的端庄女子沉默了好久,才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伤,闪过一分缅怀,以及两分的过往追忆。
“那两尾青鱼你买了吗?”端正女子的声音响起,一边询问自己的贴身女婢,一边捡起放在桌上的刺绣。
“买了,小姐!”女婢小越儿昂起头,摆出一副‘小姐你夸奖我’的表情,幼稚又纯真。
“给巫山送去吧,就说是清姨给他的。”端庄女子说完这些后,拿起细针,低头一针一针穿顶起来。
女婢小越儿偷尝了一块绿豆糕后,眯起大眼,看了看自家小姐手中的刺绣,隐隐约约看出那是一副鸳鸯戏水的图案。
端庄女子想了想抬头继续说道:“取两锭银子送去,让山儿找个营生好好过日子。”
“是,小姐!”得到自家小姐的吩咐,女婢小越儿很利索,提步去了后厨,找到自己买回来的两尾青鱼,怀里揣着两锭银子往河西巫家赶去。
出门前,望着手里沉甸甸的青鱼,女婢小越儿学着自家老爷的模样,念出了一句她家老爷经常唠叨的酸诗。
“无计青州几从事,可怜白面一书生。”
这话女婢小越儿不知道是在讥讽谁,但女婢小越儿觉得可以用在巫山父子身上。
因为巫家相公和巫家小公子看上去都好没用,肚子都吃不饱。
话说巫山饿着肚子过了青阳桥,朝着一家卖馄饨的路边摊走去,还来不及坐下,摊主也没问巫山有没有钱,直接把巫山给撵了出来。
“格老子的,看不起谁呢!”巫山被人强推出来,低声暗骂了一句,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愤恨。
其实这也怪不着那个卖馄饨的摊主,巫山之所以有这个待遇,是有前车之鉴的。
在巫山那个穷酸老爹还未嗝屁前,曾经带着巫山来到这个馄饨摊上吃过一次,但那时巫山老爹根本就没钱付账。
吃完馄饨后巫山老爹想要为馄饨摊主写个招牌来抵债,被气急败坏的馄饨摊主一顿锤后,带着巫山负伤而去。
如今馄饨摊主再次见到巫山,啥也不说,直接撵人。
更何况,此时的巫山穿得破破烂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巫山铁定身无分文,肯定是来骗吃骗喝的。
卖馄饨的摊主望了一眼巫山远去的身影,愤愤吐出一句“晦气”。
巫山摸了摸袖中的三枚铜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钱有些不值钱啊!
在巫山的记忆中,这古代的一文钱应该是可以买到很多吃食的,至少馒头应该能买到一个吧。
然而,事实是目前的市价一个馒头就要五文钱,巫山连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真C蛋!这种玄幻世界都有通货膨胀,恶心,好恶心!”继续挨饿的巫山,有些怨天尤人。
巫山也不想想,这世界妖鬼横行,民不聊生,别说物价上涨,他还能活着就不错了。
走过卖馒头的地方,巫山朝着县衙施粥的帐篷赶去,期望能在那里弄到一口吃的。
可惜,事与愿违,当巫山赶到施粥的地方时,那里县衙的人已经人去楼空,有的只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乞丐难民。
好吧,又是挨饿的一天!
巫山摸了摸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