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在葛秋娥震惊的眼神中,他直接跑进屋,将莫小冷轻放在一楼火堆旁的躺椅上。
“葛姨,有没有白糖和开水?”
听到他急切的语气,葛秋娥不敢耽误,连连点头,“有,我去给你拿。”
周进来不及歇息,舀了勺白糖倒进热水,边用勺子搅拌边吹气,等到不烫后,他舀出一勺糖水,小心地喂进她惨白的唇间。
“小伙子,她是怎么了?”葛秋娥略微紧张的问。
“她低血糖犯了。”周进擦去从她嘴角溢出的糖水,心下无尽自责,“是我的错,忙着忘了时间,我该记得的。”
一日三餐,一餐都不能少。
“我就说,你们中午怎么没回来吃饭,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啊。”
“嗯...”
糖水喂不进去,他没有办法,恍然想起某事,他仓促问向葛秋娥,“村里是不是有个诊所?”
“哪有什么诊所,就是一个赤脚大夫,平时就治治小感冒什么的,这些病他可不行。”
“他那里有葡萄糖吗?”
“葡萄糖?没有,只有一点感冒药。”
闻言,周进乍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望着那张虚弱无比的小脸,心脏好似被捅了下。
葛秋娥走向厨房,“我去给你热点饭,先垫垫肚子。”
他没有理会葛秋娥,伸手想抚摸她白皙的脸蛋,却在即将触碰之时戛然而止,转而理了理她额边细碎的短发。
小冷...对不起。
他上二楼拿了一个小毛毯,盖在她身上,细心的为她捏好四角。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将暗,葛秋娥端来的饭早就冷却,可未曾动一口。
火焰灼热,他轻握她骨瘦如柴的手,好像一用力,便会捏个粉碎。
掌心传来细微的触动,周进欣喜地看着她缓缓睁开眼皮,双瞳仍旧无神,他却放下了胸口紧悬的石头。
“好点没有?”他将一直保温着的糖水递给她,“先喝点水,补充能量。”
这次她乖巧的接过,温吞的喝起来,入口的甘甜,滋润了她干涩的口腔。
周进起身走进厨房,五分钟后,他端着一碗蛋花汤出来。
“先吃点东西,等会儿我再问问葛姨有没有猪肝。”
莫小冷放下杯子,接下他递过来的蛋花汤,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我晕了多久?”
“快三个小时。”想到此,他就有丝生气,“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掀起眼皮,回视他的‘质问’,寡淡的神情已经给出答案。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是他对自己的气愤,苛责,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小冷,别这样...我不想再看到你晕倒了。”周进以近乎恳求的语气说:“我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好好爱惜自己,好吗?”
莫小冷停下手,睫毛眨了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寂静的眼底闪现出无人察觉的涟漪。
吃完蛋花汤,她刚想起身就被周进压回去,“你今晚哪儿也不能去,好好躺着休息。”
“高人博。”
“你如果找他有事,我可以替你去。”
她静静地审视他好一会儿,他固执的不肯松动一分,最终他胜了一次。
“不用。”
“是着急的事吗?”
“不是。”
“那明天早上我再陪你去。”
休息了个把小时,葛秋娥从外面回来了,头上散落了几粒雪花,湿漉漉的。
“姑娘,你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拍去身上的晚露,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你们坐着等等啊,饭菜马上就烧好了。”
莫小冷拉开毛毯,起身往二楼而去,周进以为她想上去休息就没有阻拦。
爬上二楼,她掏出口袋中已被她吃了半块的巧克力,轻轻咬了口,甜腻中带着一点苦涩,她吃得无味。
她并未回房,而是走到葛秋娥女儿房门前,推开门扉,打开电灯,坦然自若地走进去。
刚上来的周进看到这番情形,不禁紧张地向下面觑了两眼,迅速走过去低声说:“要是被葛姨发现就完了。”
“不会发现。”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第一次见到葛秋娥的女儿,瘦如干柴,在黑色长发的映衬下,她的面色愈显苍白,很明显的营养不良,跟莫小冷一样。
莫小冷淡扫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随后将视线转向未关严实的窗户,冷风从缝隙中钻进来,扑在她额上,她无动于衷。
她将窗户推开几分,眼神向下探去,窗檐上有一道竖直的擦痕,不算深但也不浅,棱角上粘着的少许泥巴,携有雪水。
天已完全黑下来,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却盯住了今早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