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功夫有多厉害,我怕他一巴掌拍在我背上,我就一命呜呼了,”许书生说得煞有介事。
“我就不怕了吗?”狗剩反驳道。
“你一个小孩怕什么!”许书生说得倒是平常。
“你刚刚叫我什么?”许书生突然问道。
“小哥哥啊...... ”狗剩一脸的你好莫名其妙。
“哦...... ”难道是我脑袋有点糊涂了,许书生自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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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
“狗剩!狗剩!”
李公子忽然听见苏木的声音,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天已破晓,灰蓝的天空透过树枝展现着朦朦胧胧的温柔。
李公子想爬起来,却发现胸口上似被压上了万斤之力,抬头一看,原来狗剩居然把两条腿都压在自己身上。
轻轻把狗剩的腿移开,李公子坐了起来,身上滑落一件灰色的布衣外袍,身边居然还有两堆已经燃得只有火星的篝火。
李公子立马站起来,在周围找了一圈,竟然再无他人......要不是手里的这件衣服,都让人怀疑遇到了妖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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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昨夜真是凶险,您前脚出去,后脚就来了七八个强盗,都是为找古琴而来,”苏木手里拿着肉馅的槐花饼,吃得是满嘴冒油,边吃边翘着腿架着马车,跟车内的公子吹嘘。
“我是力战数人,把那农妇和她娘亲吓得是手脚发抖,正在打得难分难舍之时,幸好咱们府里的那几个暗卫通过标记找了过来,好家伙,又是一顿乱战,半盏茶不到,这强盗都归了西,”苏木又啃了一只鸡腿,喝了口水。
“公子,您说这几个暗卫是不是耽误事,居然假扮农夫过关口,结果排队等了许久,拿不出盘缠,又被耗在关口半日!等他们回去,定是杖责不饶,具体打多少下,就看公子您怎么定了......”苏木现在说起来都还有气。
“好在昨日杀了强盗后,把那农妇母女都安排到邻居家去,这才和其余农户来找您和狗剩......这一找居然找了一夜......”
“不过,公子,那几个强盗估计到死也想不明白,您把古琴藏在了厨房的柴堆里......这伙人趁我们忙于打架,就把咱们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苏木,那个书生回来了吗?”公子打断了苏木的唠叨。
“哦,好像是一直没有回来,他的东西都还在,估计还是会回去的吧......听狗剩娘说,这书生穷得饭都吃不起了,把咱们昨天的剩菜都吃了个底朝天......”苏木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担心一个素未蒙面的落魄书生。
公子在马车里并未再言。苏木也适时地闭了嘴,专心赶车,继续往京城走去。
——
花开两支,话说两边。
这许书生破晓时,刚蒙蒙亮看得清路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提前离开。
“狗剩,你可别怪小哥哥我,趁你睡着了,就自己走了,哥哥也是身不由己啊,你看见了,哥哥惹到了江湖人士,从此以后得小心逃命要紧,要是再和这位公子一路,哥哥的小命要休矣......”许公子悄声絮叨道。
说罢,许书生就站起来,想去拿自己的布衣外袍,谁知衣服被这李公子裹得紧紧的,根本扯不出来。
“算了算了,这位公子,你喜欢就送你吧,咱们真的是山高路远,江湖别见......”许书生像拜佛一般拜了拜,诚心许愿。
赶了好长一段路,靠着两只脚终于到了江夏镇,因为害怕回农家取书箱遇见李公子和他的侍卫,许书生索性连行李都舍弃了。
到江夏镇时已经饥肠辘辘,可是身无分文,着实为难。
“唉,老爹当初给我一百两盘缠的时候,肯定想不到我竟然连京城的边都没到,就落魄得身无分文,食不果腹,”许书生坐在路边捶打着双腿,有些泄气。
“一看你这样子,就是没有吃过苦,”同样蹲在旁边石坎上的一位大叔突然插话道。
“唉......”许书生叹口气。
“我要是像你这般年轻,必定不会像你一般垂头丧气,人在世上,有手有脚,能抗能搬,舍得洒下汗水,就能挣口吃的!”大叔把手里的饼子一分为二,递了一块给许书生。
“大叔......”许书生很是感激,想伸手来接,可是又看见大叔打满补丁的麻布衣衫,又觉得于心不忍。
“拿着!不吃饱,怎么去揽活!”大叔很是豪爽,不由分说就把饼子塞在许书生的手里。
“你娶亲生子了吗?”大叔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啊?”许书生差点被一口饼子噎到:“没......没......”
“看你的样子,像是富贵人家的落魄子孙,”大叔感叹道:“原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家会早早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