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拿着鸡毛掸子就站在门口,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动手的架势。
沈父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说是客厅,其实也就只有七八平米,连沙发都是二手市场捡别人卖不出去的。
“你还知道回来,手术费是哪来的赶紧交代清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翘着二郎腿,桌上摆着几个空酒瓶,一看就是刚刚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我都说过了,那些钱是我打工攒下来的。”
事实上,沈清然除了舞团的工作以外,身上还有好几份兼职。
只不过这个家太缺钱了,她每次刚拿到工资,就被他们催着拿了回去。
在这方面他们是出了名的会压榨人,想到这,沈清然心里弥漫着浓浓的苦涩。
“你个死丫头,还敢在这里骗人,你能有什么积蓄,小昊都跟我们说了,你这些年根本没攒什么钱。”
沈母又追了过来,她手指着沈清然,嗓音尖锐刻薄,她每次吵起架来,嗓门都震天响,整栋楼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沈清然刚被舞团赶出来,这会只觉得精疲力竭,她现在只想躺下睡一觉,什么事都不想操心。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是沈父沈母跟沈文昊的,沈清然平时就住在杂物间,里面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一张狭窄
单人床让她栖身。
她刚要回到自己房间,却被沈母一把给拉住了。
“我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听不懂?赶紧把手续费的来源交代清楚,别藏着掖着!”
手术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笔钱对他们一家人来说甚至算得上是一笔天文数字。
否则他们当初怎么会毅然决然放弃治疗,是沈清然非要坚持治疗,还痴心妄想筹手术费。
只是两人怎么都没想到,沈清然竟然还真的把手术费给凑出来了。
“姐,你快点把钱交出来,好给我把手机换了。”
沈文昊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头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他手上还捧着游戏机,嗓音里透着几分不耐烦。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真的没钱。”
说来说去,他们无非是想从自己的手里拿到这笔钱。
沈清然可以把自己赚到的工资给他们,反正自己平时并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可是这笔治疗费关系到了奶奶,她绝对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退让一步。
“不说是吧?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沈母说完便扬起手,鸡毛掸子狠狠落在了沈清然身上。
火辣辣的疼痛袭来,沈清然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只要哪里让他们不满意,就总是会被沈母拿着鸡毛掸子一顿教训。
“我再问你一遍,这些钱究竟是哪来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沈母语气里满是厌恶,嫌弃溢于言表。
她打小就对自己非打即骂,自己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一颗心已经麻木了。
只是今天本就受到了太多委屈,这一刻来自沈父沈母的指责成了彻底摧毁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清然完全丧失了解释的欲望,就像是一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快把钱都交出来!”
沈父坐不住了,他刚刚又约了人出去赌,身上却一分钱都没有,就等着沈清然给他钱。
“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交代清楚,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沈母更是直接下了死命令。
她比谁都了解沈清然,从小到大,只要自己一放狠话,她最终都会妥协。
“行,我搬出去住。”
沈清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的担子终于放下了。
这些年,自己战战兢兢对他们好不就是为了不被赶走。
可这反而成了他们威胁自己的武器。
她现在已经想通了,与其待在家里互相折磨,还不如先搬出来。
接下来她还得准备面试舞团的事情,一刻都不能被浪费。
待在家里只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根本没法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你说什么?我就知道你这个白眼狼养不熟,等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跑出去了是不是?”
沈母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清然,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真的要搬出去。
这一家子还得指望着她赚钱养活,她要是走了,这一堆烂摊子都得交给谁处理?
“妈,刚刚不是你说让我离开这个家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我自己想出去了。”
沈清然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沈母更是瞬间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