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挺起胸膛,毅然决然的说道:“此事与您没有半点关系,说到底是南宫瑾兴风作浪。小的这就让弟兄们散出风声为您澄清。顺便把屎……把盆子扣回南宫瑾脑袋上。”
一个两个都跟屎盆子较上劲了。他俩以前不这样。
反正她不承认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裴锦瑶紧抿唇角默了片刻,“东厂有东厂的差事。不要给明督主添乱。”
小密探冷哼一声,“您现在看明白了吧?岑禄那厮心黑着呢。您舍不得他死,他扭脸就把您推深坑里。”
裴锦瑶面带怆然,深吸口气,“各为其主而已。换作你是他,也会领命行事。”
“您才不会让小的做那些阴鸷事。”小密探垂下眼帘,小声叨咕,“他没跟对主子。”
……
仪风帝双手扶案,看向岑禄的眼神里充满盛怒,喝问道:“你胆敢自作主张,将人抓回西厂?”
岑禄跪在大殿中央,脊背挺得笔直,“陛下容禀,流言传扬的太快,臣没有别的办法加以阻止,只能将那些乱嚼舌根的贱民押入监牢……”
仪风帝扬手将茶盏丢了出去,嚓的一声脆响青花缠枝莲纹在岑禄膝前碎裂成片。温热的茶汤裹着碎瓷溅在岑禄脸上,几丝纤细的血线慢慢淌了下来。
“好一个贱民!”仪风帝嘴角噙着冷笑,“礼部主事也是贱民?”
岑禄肃然看向仪风帝,“他与人大谈特谈刘大姑娘如何貌美,言辞露骨引人遐思。纵使缪太子罪大恶极,臣也决不容许他侮辱皇族中人。”
仪风帝眸光微黯,“如此说来,朕还要赞你一声忠心耿耿?”
岑禄俯下身子默然不语。
“但不知你这份忠心是为了谁?”仪风帝淡淡笑着,语调轻松略带调侃。
岑禄闻言冷汗淋漓,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半分心虚,“自是为了陛下您呐。”他殷切的注视着仪风帝,“臣对您丹心一片可昭日月。”
仪风帝不怒反笑,“可昭日月?南宫瑾并非南宫后人,你却与他串通一气。”
“臣、臣冤枉。”岑禄神色惶遽,“陛下,南宫瑾确是南宫老先生的后人。”
仪风帝青筋暴跳,大声嘶吼,“朕还没糊涂到任你们随意欺哄!”话音落下,扬手将玛瑙鱼镇纸丢在岑禄面颊。力道极大,登时泛起淤青。
“你的确忠心为主。可你那主子是韩氏,而不是朕!”
岑禄撩袍向前膝行几步,泪珠滚滚,“陛下明鉴,臣一心一意为陛下办差,不敢有半点私心……”
仪风帝讥嘲道:“你与南宫瑾合谋,罪犯欺君,理当问斩!来人!”
侍卫应声而入,躬身立在门口等候吩咐。
岑禄满面哀戚,“陛下,臣尚有一事要向您禀明。”
仪风帝颦了颦眉,用眼神示意侍卫快把岑禄拖出去。侍卫领命一左一右架起岑禄。岑禄两腿胡乱蹬着,“陛下您听完再处置臣也不迟……”
仪风帝嫌恶的瞥他一眼,“哼!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死?从你追随韩氏那一日起,就注定有此下场。”
“臣绝没有背叛陛下。”岑禄就快被侍卫拖出门口,他深吸口气,高声嚷道:“宁河王、宁河王还有后嗣活在世上!”
宁河王元文忠?
“慢着!”仪风帝隐在袍袖下的手紧攥成拳,“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侍卫松开手,岑禄跪爬到殿中,正色道:“陛下,此事牵连甚广,请您摒退左右。”
仪风帝默了默,朝冯嘉略略颌首。
宫人尽数退了出去。
岑禄喘了几口大气,“陛下,韩皇后的确吩咐臣为她办事。但这件事与韩家或是韩皇后都无关系,而是关乎陛下安危。”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仪风帝失了耐性,眼风一扫瞟向那对青铜麒麟镇纸。
岑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打了个机灵。那玩意儿要是砸在脑袋上不死也得残。他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先帝登基不久,宁河王叛乱。鄂国公领兵平叛,屠尽宁河王五族。但是,宁河王有个小女儿却侥幸逃脱。她在两名死士的护卫下,辗转到在岭南,变名易姓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仪风帝眉头松开,嗤笑道:“就算她活着,也不会有任何作为。”
岑禄慌张的摇头,“不不。陛下,那女人后来成了缪太子宠姬。还为他诞下一子。”
“你说什么?刘敬怎会纳元文忠的女儿?”仪风帝面色铁青,“他有子嗣,我岂能不知?”
缪太子与朱氏只得一女,也就是刘嫣。小产的那个倒是儿子,可惜没能保得住。仪风帝总是暗暗笑他没有儿子送终。
“陛下,皆因明匡暗中相助,那女人才能诞下缪太子孩儿。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夜难安寝。她怕明匡狼子野心对您不利,又怕没能斩草除根,再生祸患。是以,皇后娘娘命臣暗中查探。”岑禄涕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