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早就计划一等高三毕业后就让我学车。
这是个绝佳时机。她说。高考前你没时间吧?上大学后又开始学习了,还要学着独立生活,进行必要的社交活动,还有谈恋爱;你必须给我进行一场恋爱,听见没有?它和你的毕业论文同等重要!
我同意学车。
她和我同学一帮妈妈们,在微信上叽里呱啦聊了很久,决定让我和某某某某结伴去哪哪学车。
我长大了吗?此后是不该自己敲定一些事啦?
哦——唔——
既如此,由我来决定!
我挑了一家离学校很远估计很少有同学选的驾校,虽然妈妈不住地摇头,我丝毫不为所动,她只好给我报了名。
果不其然,这里没有一个我认识的同学,但像我这样利用暑假来学车的高三毕业生倒不在少数。
除了练车我不跟任何人交流,别人也没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但有一个人却遭到了大家的一致鄙视、排斥、嘲笑;他总是试着想跟每一个同伴搭讪、结识,但往往无疾而终。
惟独一人没将他拒之千里;这个人就是我。
我为人内向,羞赧,不善言辞。他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同的是:我知道我这样;他却似乎不清楚,或者明白却不愿承认而想努力改变,结果而想而知。
他便是书袋子。我俩同病相怜也好,相濡以沫也好,臭味相投也好,物以类聚也好,反正能说到一块。他经常给我讲他的艳史,讲得绘声绘色。我也便给他讲了我曾救起过一个女孩的故事。
怎么说呢,他这人特庸俗,非要逼着我讲所谓的“黄段子”;我给他讲了一些,没想到他竟然上心了,每逢练车歇下,就跑到我身边来,打趣我遭逢了艳遇。
再杜撰一段你和她的故事?他总是不怀好意地这样说。
我正言告诉他:
不是我杜撰的,她是我结识过的一个真实女孩,当然,刚开始她就像个谜一般——
离开那女孩之后,我没有返回主景区,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你想静静,呸!我朝地上吐了一口。我还想静静呢!说完自个儿倒笑了,继续朝前。
一缕缕阳光照进森林里来,就像钢丝一般,亮晶晶的。地上的草发出浅绿色,仰望树冠却是一派浓绿。
我走走停停,有时候拍拍光滑的树干,有时踢一脚粗糙树根。能听见远处有鸟的鸣叫声,能感觉出草丛里有昆虫在蹦跶。混杂着泥土、青草以及松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突然一些树叶子翻飞似得抖动,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树枝上窜了过去,你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瞧,一只毛茸茸的尾巴隐没到粗大的树干后面去了。
找到一块带有平面的岩石,我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将背包拿下来,喝了几口矿泉水。
森林里真凉快,到处都是树荫,稀稀拉拉洒下的阳光看起来斑斑点点。
近处一块地上裸露出红色泥土,显得黏黏的。脚边有一片灰黄的枯叶,我抬脚踩下去,咔嚓有声。
掏出手机来,我玩了一会儿原神。
忽地我头发被一阵风抚动,接着头顶上发出啪啪煽动的声音,我感到不妙,立即起身向侧前方窜出去;回头看,却发现一只墨黑的乌鸦奋力展翅从我刚才坐的地方旋转着飞向蓝天。
望望宝蓝色的天空,再看看阴森森的四周围,意识到天快黑哟,我该回去了。
揣起手机,挎上背包,按照记忆中的来路往回返;起先我只顾走路,没想别的,但走着走着发现有点不对劲,不像是我来时的路。
可来时的路在哪里呢?我停下来,身子转了个圈儿,四面全是树,且为一模一样的树,连树与树之间的距离也差不多,仿佛外星人批量大规模栽种的。
我知道这决然不可能。抬头望天空,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分不清是阴云遮满了天空,还是太阳已经落山,反正上面的天空跟地面的森林一样,四面八方一个样,我辨不清方向。
停下来思考了片刻,决定往高处走,我想往高处走,就是山,站在山上是会看到下面的,就可以发现回去的路。所以我一直向着倾斜地面高处的一边走,当越来越高的时候,明白,这是在爬山咧。
爬了很久,而我所处的环境却连一点变化也没有,依然是遍地绿草,周围是一颗颗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树干,望上看,天空变得分外高远而深邃,我觉得我迷失在了广袤的森林中,顿时感到非常害怕。
我立刻掏出手机来给妈妈打电话,但是打不通。我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信号,显示无信号。我又给我爸打电话,依然不通。妈的,山里没信号。我死劲摇了摇头。
此时反倒不害怕咧,心想反正爸爸妈妈也联系不到我,不必着急地返回了,能走到哪算哪。真的,我没有多想,精神变得松弛,身体也感觉轻便了,我朝着高处继续爬。
越爬越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