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伸过来的麦克风说。
好!我成全你!你跟着我说。他说了一串话,像俄罗斯语,其中tl的卷舌发音特别夸张。
她毫不犹疑对着麦克风跟着他学舌一遍。
哇!是本地人?看不出你竟是个卓玛?他讽刺般地说。
她不理他,说,我想上台唱一首歌。
Ok!欧耶~主持人转身走向舞台。她紧跟着他。
我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主持人走开不再难为我,放心哩;可她却上台去,冒冒失失真让人担心,我心又悬空起来;撇下我跟一个男人走了,一股醋意又涌上心头。
站在台上的主持人说什么,她说什么,都没听清,我只觉得立于那高大男人旁边,她弱小的可怜。
音乐响起后,她跟着唱起来。听不出是什么歌,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歌。
须臾音乐乍停;她说要清唱。
我非常难为情,恰似站在台上手拿麦克风的不是她而是我。
她唱起来。由于麦克风的作用,声音显得特别尖厉。根本说不上好听。我认为,难听。
我低下头,双颊发烧。心想,快点唱完吧。
不少人已经吃完站起来往外走。有一位红脸膛的藏族小伙跑上台给她谢了条白色哈达。
男主持人搂住她肩膀,问要不要再来一曲?
不啦。她说。
感谢你的才艺表演!主持人说。勇气可嘉!今天给你送一件大礼物,以资鼓励!
不用。她说着就要下台。但主持人拉着她不让她下。
我就反感这个主持人,总是强迫别人干这干那!坐在我身边的一位中年女士突兀地说。
深有同感,我也;但无力改变什么。
有没有男朋友你?主持人用麦克风问她。
没有。她对着麦克风说。
噢?你说的可是真话?刚才那位不是你男朋友?好吧,即便是也把他甩了吧!我给你介绍一位帅小伙——当地的扎西!
刚才那位谢哈达的红脸膛汉子又跑上来。主持人问他,你喜欢这位姑娘吗?
特别喜欢!他表现出一副十分害羞的样子回答。
把这位姑娘嫁给你怎么样?
求之不得!
拿什么娶人家呀你?哎,你到底是放牛的还是放羊的?
放牦牛的!
有多少头牦牛?
100只。
哇,可值老钱啦!咱们问问这位姑娘财迷心窍了没?
她站在那里抿着嘴笑。
我心想这个大傻子,为什么不滚下台来,宁愿站在那里让人当猴耍?
能问问你是哪里人吗?主持人客气地说。
上海。她对着麦克风说。
高楼大厦呆惯哩,绝对厌恶啦!钢筋水泥有什么意思呀?主持人说。哪如我们这里,白云蓝天,流水高山,碧绿的牧场,洁白的牛羊!嫁过来吧!我替你做主啦!
她仍站在那里傻笑。
扎西!主持人大喊一声。
那位红脸膛的藏族青年立即跑过来一把将她抱起,像扛一袋面粉似得把她搁在肩上。
她的头耷拉在他肩后,头发披散下来;她屁股撅起在他脸前,裤子绷得浑圆。
扎西与卓玛入洞房嘞!主持人大喊。同时那小伙扛着她跑下台,转眼便消失得没影了。众人哄堂大笑。
我的心一下蹦到嗓子眼儿:草!玩笑开大了吧?我立即起身寻路而出。这时台上又有人表演节目,音乐震天响起来。走道上的人进进出出,混乱不堪。没看清他们从哪里消失,我晕头转向,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乱闯,不知怎的,已走出门外。
就见她弯腰站在屋檐底下,嗤嗤地笑着;那个男的就在她旁边,好像刚把她从肩上放下来。
我猜我是满脸怒气冲过去的,因为那男人一见我就满脸堆笑,并双手合十躬身不停地开始向我解释:开玩笑,开玩笑的;为了活跃气氛;谢谢啦,谢谢啦!
她将我一把拉到旁边,对那人说,没事。
那人不住地点头,冲她笑着,然后进屋去了。
虽然他一副谦恭和善,但我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一副流氓相。
你觉得好玩吗?我问她。
挺有意思呀?她说。我第一次被人抱着举过头顶,太刺激啦!
心微微有些绞痛,没加思索,我就一手搂住她后腰,一手抄起她腿弯,一把将她抱起来。
干什么呀你?快放我下来!她出于害怕跌下去的本能伸出一只手扒住我肩头。
你不是喜欢让人抱吗?我抱着你走!我抱着她大步流星走出饭店大门。
嗳,你是不是吃醋啦?我放下她时她悄悄对我说。
我吃醋?我吃什么醋!我生气地说。我是害怕你吃亏!像个傻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