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跪着腿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没敢正眼瞅她,用余光瞟着她,发现她一直在看我。
我不禁有些不自在起来,漫不经心地假装挠挠额头,顺势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坐直起来,将短袖抻了抻。
我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妥的地方。
我用眼睛来回地瞄了一下四周,也没发现奇怪之处。
我假装偶然将视线投向了她那里,正好迎住了她灼灼的目光:像两道锐利的阳光一样刺着我。
我的心震颤了一下,旋即将目光移开,想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眼睛散漫地看向别处。
她要么是在出神地想心事,眼光碰巧对着了我,其实根本没把我摄入眼底,估计她想着想着已进入了幻境,对于眼前的事物早已视若无睹;
要么她就是一神经病。我这样想着,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这回我大起胆子来,睁大两眼专门地去看她: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她自然不会发现我,所以不必害怕;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正好可以逗逗她玩;于是我放眼过去——
没曾想,那双眼睛,一直以来就盯着我的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这会儿依然盯着我。
透过她的眼神,我完全看得出她清醒异常,她并没有做梦,她精神也没有错乱,因为她的眼神里现在分明多了一分嘲笑的意味,仿佛在说:
怎么样,老娘就是挑逗你哩,你害怕了还是怎么着,你究竟是个娘炮还是个男子汉?
我胸膛里立刻通通地跳起来,想将目光撤回,但是自尊心不允许;想出口骂她,又觉得没必要;想也露出怪诞撩妹的笑,可羞耻心却攫住了我……
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的目光已被胶住,心神仿佛随目光出离身体,向她那个方向游去……
我顿时变成了一具僵尸。
她笑出了声,起身款步走到我这边来。
我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她已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好奇地盯着她;因为她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不得不开口,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认识我吗?
你认识我?她反问。
我、我不认识你。我说。
既然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好家伙,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
我盯着你看了吗?是你在一直盯着我看,好吗?我用十分委屈的口吻辩解着说。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一直看你?
行啦,咱就别玩鸡生蛋蛋生鸡这样无聊的游戏咧,你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是。
我也是一个人。我觉得来这里要么是情侣要么是一家三口要么是狐朋狗友,就咱俩单奔,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我觉得没意思,咱俩双宿双飞就有意思。我即刻感到震惊:自己竟说出这样的话!
她不说话了,微微撇了下嘴,现出一种既是鄙夷又像赞叹的目光,瞧着我。
我立即说,开玩笑呢、开玩笑呢。我盘腿坐好,两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膝头。
唉,说真的,我觉得跟你说话不夹生、热络得快、像熟人,你不觉得吗?
是、是、我也觉得;而且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像我高中毕业旅行时认识一女孩;尤其鼻子和嘴这块儿简直一模一样。
哈啊,你撩妹也挺有一套吗!是不是那个陌生女孩跟你来了一腿?别跟我说还是初恋。她揶揄道。
没有、有、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来这里纯粹就是想放松一下,当然也无聊、没地可去、没人可找;不过说实话,我真希望突然有一天能在某个地方再次遇到她。
你是说看到我你想到了别的女孩?
没有、有;不过你这么年轻,而且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追你的男孩肯定不少,你并不寂寞;你这么胆大,有公主一般居高临下的气魄,我想你把男生都玩在股掌之中了吧?
哎呀,你对我的评价可真高,从来没有一个男生说过像你这样的话,我听了真的是受宠若惊啊。嗳,我觉得有些凉,你凉吗,咱们去玉石蒸房里蒸一会儿?
行,走吧。
我们紧挨着躺在翠绿的碎石上,后背臀部被小石子支得咯咯愣愣的,感觉即灼热又痒痒。
我不由得闭上眼睛,一股温热之感串遍全身。
我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犹豫了一下,狠狠地插到碎石里,一只手抓了一大把,众多小石头在我的捂握下仿佛结成个整体,温柔、光滑、实诚、满满的一握。
我突然直起身将两手中的玉石哗啦啦地流到她的小腹上。我对此不经大脑的举动感到十分吃惊。
晶莹碧绿的玉石从她微凸的小腹两侧纷纷滑下,发出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