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领雪灵去一家我以前常去的叫做“吃人狼”的饭店啃骨头。
在这个宽敞明亮的饭店里,过去各种各样的人来此享受美食。大堂中央,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常常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映照在用餐的客人身上。
中午刚过,但饭店里上座的人却不多。窗前有一桌大约一家三口在吃。
孩子欢笑声此起彼伏,他们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兴奋地讲述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母亲慈祥地微笑着,偶尔用纸巾轻轻擦去孩子嘴角边的饭粒。
靠隔扇有两老男人在喝酒。一边吃喝,一边大声说话。
我俩拣靠墙中间的一张桌子坐下。穿白衬衫的老年女服务生过来给我们摆上两套一次性餐具,指着桌角的二维码说扫码点餐。
饭店的背景音乐轻柔悠扬,增添了几分惬意。客人们的谈笑声、碗筷的叮咚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在这里,美食不仅是味蕾的享受,更是心灵的慰藉。
我将外套脱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掏出手机来点餐,一边对雪灵说:以前这个饭店人挺多的,来晚了都没座位,还得排队;后来大概是吃腻了吧,有挺长一段时间我不再来了;没想现在客人这么少哩。
啥都没法恒久不变,别说饭店啦。她看了我一眼说,然后便看她的手指。
要酱香还是麻辣?
各来点儿呗。
我点了三块五香酱骨头,三块麻辣酱骨头。
再来点儿凉菜?葱油豆腐皮?凉拌土豆丝?老醋花生?粉丝娃娃菜……?我看眼手机看一眼她,她手上亮晶晶的美甲已退到指甲的一半,突出的部分显得又细又长。
第一个。
点好了结账,共计94元;我看了下我的会员卡,里面显示余额还有136元,但点击之后去结不了。
于是我叫来服务员,问是怎么回事?
那个穿白衬衫的老女人走过来,嘴上戴着透明的塑料防雾口罩,伸出锥子一般的食指指着我的手机屏幕,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还是不行。
这里米饭、水果和饮料都是自助的。我对雪灵说。你先去拿点喝的吧,看你爱喝什么。
你这个与众不同,不知道咋整,你到前台问问吧。
我去前台。前台电脑前同样也是坐着一个穿白衬衫的老女人,脸上搽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显出清晰的鱼尾纹,苍黄的脖子被衬托得像鸡皮。
她给我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依然不行。
你这不是这里的会员卡吧?
怎么会呢?以前来这里吃好久了呀?店名电话不都对吗?
我搞不清哩。给你叫我们店长吧。她拿起手机来用语音发了条微信。
须臾,店长从二楼下来了。好歹是个中年妇女。
她一脸精明强干的样子,皮肤也很紧致。她查验了我手机上的会员卡。
卡是真的。她说。
那怎么花不了呢?
你重新到桌上扫二维码试试。
她陪着我一起回到桌边,肉菜已经上来了,雪灵也从自助区拿来两杯可乐,两小碗米饭,一盘切开的脐橙。
我重新扫了二维码,她拿着我的手机操作了一番,可还是不行。你们先吃吧,吃完了一会再结。
说完她走了。
我坐下来,打开装餐具的纸包,拿出一次性筷子,湿纸巾,一次性塑料手套,开吃。
雪灵将骨头上的肉都一丝丝撕下来,放到盘子里,然后拌上米饭吃。
我则直接拿在手里啃着吃。
吃人狼嘛,要想狼吃人一样,吃。说完我故意夸张地张大嘴啃了一大口肉。
瞧你那副吃相;我要慢慢地斯斯文文地吃;过去我都不吃肉的,现在我决定改变了,但也要循序渐进才行。
你说得对。人各有各的吃法,不必勉强。
老牛吃嫩草!猛然从隔扇那桌那个老男人口中爆发出一声嚎叫。
我两都抬眼看看他,靠窗那家人也将目光放射过来,瞅那两个老男人。
我就是老牛吃嫩草!他说话声音之大,全餐厅的人都能听见。
年老的女服务员走到那两个老男人桌旁。
我就爱老牛吃嫩草,你说是不是呀?那老男人端着一杯酒,笑嘻嘻地问老女服务员。
老女服务员哈哈地笑,没说什么。
你爱不爱老牛吃嫩草?老男人喝了一大口白酒,咬牙切齿地吞咽,然后嘴巴发出声音很响的吧唧声。
我和雪灵默默地吃着,偶尔抬眼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因为他们那边实在动静太大,不由我们不去看。
你不是没见过老牛吃嫩草吧?难道你不喜欢老年吃嫩草?那个老男人一直不停地对那傻子似的年老女服务员调情。
过不一会儿,前台那个抹满白脂粉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