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出大厨敲锅的声音,我得赶紧上菜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好忙我的,上菜,撤桌。
我总是用课余时间继续来饭店打小时工,这样让自己身体累了,反而觉得心情放松。
饭店里客人们的喧闹声塞满我耳朵,饭菜的香味、油烟味,厨房里消毒液的味道充满我鼻孔,我的双手双脚从不停歇,奔波在厨房与前厅之间,旋转穿梭像个陀螺但我的大脑却空空如也。
放空,充分放空,因而大脑得到了充足的体息,夜里我也就能个好觉。
当我昏头转向地忙碌了一阵,发觉雪灵完事了要走了,我急忙追她到门口,她匆匆出门,仿佛为了摆脱我似的。
在饭店大门外的小广场上,我追上了她。
你别说我了,好不好?她停也不停地说。
不是说好了,不做陪唱,好好练歌,参加比赛?我急切地问。
她边走边甩手,又扬起手来向大街上叫出租车。我不跟你说过了嘛,我想唱,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自己能把握好分寸!
你不能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忘了自己远大的理想!我冲她喊。
车来了,她快速地坐进出租车,白衣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杰西洗完澡以后,开始在洗浴间里打扮,涂涂抹抹;半天不出来。
我想向他打听些事情,所以急切地想等他出来,可他像个娘们似的待在里面就是不出来。
不得已,我只好追过去,我靠在开门边的墙壁上,看着他对着镜子往脸上抹油。
你不能别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脸上胡抹乱画吗?
咋啦,防碍着你啦?你想涂也给你抹点。
我才不呢,唉,问你一声,最近你怎么老回宿舍,不去道奇那住啦?
我倒是要去呢,没我的位置哩。他对着镜子头也不回地说。
怎么回事,是不是雪灵住他那里啦?
知道你还问什么?杰西不高兴地说。
既如此,他为什么还让雪灵做陪唱?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我管得着吗?
怎么你也跟我阴阳怪气的了?
本来的嘛,你跟雪灵,既不见恋人,也不是朋友,管那么多干嘛!吃饱撑的!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我们几个人都不是朋友吗,朋友有难不应帮忙吗?
谁有难了,谁需要你帮?省省吧你!他没好气地说。
好久没见到超爱了,当我再次见到她时,是在学校旁边一家小超市,她正在那里买泡面,我是过去买包烟。
隔着货架,我看见她比原来瘦了许多,脸色也更显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最近你忙什么呢,好几次文学社的活动都没来参加?
不忙什么,就是精神上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干。她有气无力地说。挑了包泡面走到收银台前。
我拿了盒烟,紧跟着她:别一个人闷着呀,出来跟朋友们玩玩,聊一聊,心情会好很多。
也许吧,过段时间我会找你们的,现在不行,拜,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呢。她结完账,一个人匆匆离去了。
这是我以前认识的超爱吗,简直完全换了个人一般,我在心里惊叹着,付了钱后立即抽出一支烟来点上。
我停下车(道奇晚上喝了不少酒),和道奇默默地走下来。我感到肚子里一阵绞痛。可能晚餐吃得不舒服了。
现在正当夜晚,自然这样的地方只有在黑夜才复活,一旦阳光普照,它们即刻烟消云散。
我从来没有找过妓女,可我清楚道奇是这里的常客。他曾经多次享受过她们一流的服务。他常向我和杰西吹嘘,他最喜欢去的就是这个叫做大肥姐的地方。
这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肥,但是肥得好看,肥得恰到好处。我当然也十分清楚,他其实对这类人没有真正的情感投入。
他有时候想要妓女,只是图方便,省事,因为妓女们不会纠缠他,他可以提起裤子就走人,而且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扔。
我内心非常害怕这样的场所,尤其当今这个各种病毒疯狂肆虐的时代更不能胡来,万一惹火上身,跳进长江也洗不干净啊。
没关系。道奇无所谓地说。加强防护即可。
我点点头,默默跟着他走。
我们走过一个洗头屋似的地方,里面射出粉红色灯光,传出靡靡之音。
一个头发染成火焰底部幽蓝般的少年(看不出是男是女)从我俩之间擦身而过,看上去有点类似超爱。
门口闪出一个性感的女人,戴着耳钉,露出半截乳房,肩头绘有纹身,向我们咧嘴微笑,扬手招呼:宝贝儿,玩一会儿吧?
我们并没理会,径直朝前走,我们要找一家名为橙光乐队的门房或屋子或铺子什么的。
走了好久,路过好几家特殊场所,终于看见一块招牌上用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