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当是极品花泥。
不要白不要,做人不能委屈自己,做蟠桃亦如是。
潘潘打开草屋门看了一眼,里头竟满满当当,大包小包,全是各式珍稀花泥。
是夜,繁星点点,墨空璀璨。
潘潘虚着声,对小蟹道:
“小蟹,那恶龙悄悄跟着我们呢。你快脱个壳儿,我们来个金蝉脱壳。”
一番动作后,潘潘搂着一包花泥,猫着腰,领着小蟹往山上行进。
草屋恢复平静。一颀长男子身影,站立于草屋旁。
只见:一个空蟹壳,和一个用花泥堆成的“潘潘”。
入了山道,潘潘便将自己桃叶变大,带着小蟹,御叶飞行。
穿过两座山,潘潘才停下歇息,山坳间有一废弃小屋。
潘潘实在累了,便领着小蟹进屋休息。
小屋从外头看挺破,内里却是整洁,更要命的是,潘潘又看见了大包小包的:花泥。
往日美味的花泥,此刻却如牛皮癣似的讨厌且恶心。
潘潘随手扔了,怀里抱着跑了一路的那包花泥,道:
“小蟹,你说说,他只给我花泥,怎不给我备点儿衣料?这蟠桃要是冻伤了,可就不好吃了。你说是不是?”
小蟹转了转眼珠子,不置可否。
跑也跑不掉,算了,睡觉罢。
于是潘潘领着小蟹,绕过堆满花泥的客厅,打开侧面屋门,竟是整整齐齐挂了两排各式衣物。床上铺了天青色柔丝被。一边的梳妆台上甚至摆了胭脂水粉、金饰钗环。
见此情景,潘潘不禁气红了脸,一双粉拳紧紧捏着微微颤抖,她转身朝屋外喝道:
“海桐!你给我出来!”
周围仍是一片寂静,除了蛙声鸣叫,还有几只夜鸦被潘潘的吼声惊飞。
潘潘就像一拳打在空气中,连发火的对象都没有。
而小蟹却又长大了不少,朝潘潘舞了舞它的大钳子,似乎在向潘潘保证,它会保护潘潘。
潘潘会意地摸了摸小蟹,折腾了一天两夜,潘潘实在累了。
海桐若是真的应声出来了,自己还要费力与他发脾气,一发脾气肯定又无法入睡了。
如此折腾自己,委实不值当。还不若美美睡一觉,睡醒了再跟海桐算账。
“小蟹,睡觉。”
话毕,潘潘便钻进被窝里,累了。柔丝被,绵软细滑,真舒服……
不对,海桐这个混蛋,定是要害我深陷此种奢靡生活。继而残害我。简直就是禽兽、畜牲。
潘潘在心中咒骂着,直至沉沉睡去。
潘潘做了个梦:
天界玄光,照在蟠桃树的晨间露珠上,折射出七彩光芒,好美。
母树却偏偏挡住自己,不让自己晒到玄光。蟠桃千千万,母树却独独待自己不同。
“潘潘,莫轻信人言。整个三界,没有一个人,想让我们好好活。”
“母树?”
潘潘不解地翻了个身,却见母树浑身疮痍,满是褶皱的眼洼中渗出血泪。
“母树!”
潘潘奋力睁眼,胸口还残存着梦魇的压抑,闷痛得难受。迫使潘潘扶着胸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蟹警惕地立起身子,守在床边。
潘潘看向屋内的小桌,不知何时,竟放了一盏甘露水,和一碟精致的花泥饼。
“小蟹,有人进来过吗?”
小蟹摇了摇眼柱子。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除了海桐,再无他人。
潘潘突然就松懈了肩头,道:
“若我不吃不喝,是否能活久一点?”
小蟹又摇了摇眼柱子。
“是了,好好吃。难受也是一天,快活也是一天。”
潘潘爬起身,走到小桌旁,轻轻端起玉盏,抿了口,甘甜爽润。
“小蟹,我给你讲个笑话可好?”
小蟹点了点眼柱子。
潘潘微微叹了口气,道:
“就说这人呐,凡事得往好处想。从前,我们天界蟠桃园里,有一鱼塘。鱼塘里,养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金鱼。有一条特别小的鱼,每每皆抢不到鱼食。无奈之下,便只好吃其他鱼的,鱼屎。如此这般,道也相安无事。怎料某日,鱼塘里突然来了许多大鱼,这条小鱼,反正是更加抢不到鱼食了。于是只好把新来那些鱼的鱼屎,也全吃了。当扫帚星君发现那条小鱼时,已经涨肚而亡。小小的鱼儿,哪能吃得了那么多鱼屎?扫帚星君感叹道:‘可怜小鱼儿,好歹,也算是做了个饱死鬼’。”
小蟹俩眼柱子用力颤了颤,继而快速收进眼窝里,复用双钳捂住双眼。
潘潘又仰头喝了口甘露,咽下时,舒服地长长呵了口气。喝完甘露,潘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