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烈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就应承了下来,“知府大人,杨某有幸游走南闯北多年,且不说见识如何,但是寿宴上的菜一定包你满意。”
方海德看着他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继而又把脸色转到苏如姝这边,“苏姑娘怎么看?”
“我?站着看呗。”
“那你这意思是自动弃权咯?”
弃权?不存在的。
苏如姝皮笑肉不笑,喟叹道,“可是我记得知府大人当初可是应了秦大厨要将名额转递给栖凤居的,如今大人想要不认账,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秦大厨如今也算是进京入了宫,身份可就不同凡响了。”
苏如姝语气顿了顿,给足了方海德考虑时间,“而且,他这人吧最好面儿,要是知道大人出尔反尔伤了大厨的心,我可就保不准秦大厨会不会记大人您的仇了。”
一旁的苏慕雅见方海德开始犹豫,先上前一步知书达理道,“妹妹怎么能这样威胁人呢,这可是知府大人的寿辰宴,自己还做不得主了?”
果然,方海德听毕,脸色瞬间跟吃了死苍蝇一般,苏如姝当众拿出秦峥威胁他确实让自己丢了脸面。
不过,有一说一他确实被这一套说辞唬住了,他一个偏远城池的小知府总归不敢得罪这些个皇城里的官,哪怕对方只是个御膳房的小官。
苏如姝见方海德不敢念声,自然也不惯着苏慕雅,她直接破口而出道,“我自是不敢威胁大人,要论起狐假虎威的做派,谁能比得上你苏慕雅呢。”
最后方海德只得虎着脸勉强挽尊,“那就你们两家一起吧,各凭本事看谁能夺得寿宴的头彩。”
话毕,冷着老脸,拂袖快步离去。
苏如姝见人也走了,也就没必要装了,她朝着苏慕雅步步走来,笑得轻松自在。
当然,如果忽略掉双方眼里的敌意,还真有点好姐妹来叙旧的意思。
“我不过是刚刚借了秦峥的势,你就忍不住照模学样的借知府大人来狐假虎威找我的茬。苏慕雅,你还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知府大人卖不卖你这个人情。”
苏慕雅不语,咬着唇泫然若泣。
苏如姝则径直绕过杨正烈走近来到苏慕雅的面前,笑着便伸手帮她掸掸衣领上的灰尘,眼里闪过盈盈流光。
“上好的绫罗紫绡翠纹长衫搭配明绸青色兰花比肩,看来你跟着杨公子的这些时日,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
紧接着,苏如姝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绝色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就是不知道姐姐你这段日子过的是否心安理得呢?”
苏慕雅闻言一震,脸上的血色由润红至惨白,再由惨白恢复到正常,一瞬间就转换了三个色,她暗自思忖,莫不是苏如姝这么快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杨正烈看一会没看见自己身后温顺乖巧的苏慕雅,就被苏如姝逮住机会给欺负了,他当即就一个箭步冲上来甩开了苏如姝放在苏慕雅衣领上的手,语气极其不善,“怎么?苏姑娘现在杀红了眼,就连自己的姐姐也不肯放过了吗?”
“呵,我苏如姝行得正做得直,但也不是任谁都能来踩上一脚污蔑于我!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小心别人把你当枪使,你还屁颠屁颠的教人家如何扣动扳机呢,杨成烈,你也好自为之吧。”
话毕,苏如姝不忘朝着苏慕雅的方向再次冷笑一声,杨家父女这件事上指不定苏慕雅背后给她泼过几回脏水才能让杨正烈变的如此的是非不分。
但是,具体只是自己被泼脏水这么简单,还是替苏慕雅做了背锅侠,苏如姝现在还不敢确定。
所以她现在并不想直接点破苏慕雅心里的小九九,她选择先静观其变,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回到栖凤居,苏如姝脑子里一路上都是乱糟糟的,直到莫泽安迈着小短腿,奶声奶气的手握一封她娘姜书玉从苍桐镇寄来的家书朝她跑来时,苏如姝的思绪才逐渐被拉回来。
信中写道,苏府三日前遭遇火灾,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府中上下老少奴仆皆葬身火海,只有苏慕雅一人幸免于难。
好在姜书玉在信中看着倒是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反应,苏如姝也很是欣慰自己的娘亲终于能甩掉了圣母情结,彻底的摆脱了当年在受到苏府的种种羁绊。
如今,苏府跟她们母女二人已经形同陌路,是死是活都与她们娘俩毫无干系。
世人说她苏如姝绝情也好,说她不孝也罢,反正她可没有义务去帮苏德中收拾骨灰,况且不是还有苏慕雅侥幸逃生了吗。
等等,又是苏慕雅!
苏如姝低头死死盯着信上的那一行字——“只有苏慕雅一人幸免于难”。
杨家父女一事,苏慕雅就提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这次苏府大火一事,她同样又能恰巧死里逃生,到底是说她命不该绝呢,还是说另有其因?
毕竟,这世界上的事情,真能次次都这么赶巧?她苏如姝可不信!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机缘巧合,那可就是蓄意谋害!如此一来,苏如姝还真的不能再小看她这位白莲庶姐了。
而且照今天这个架势,杨正烈恐怕早就被苏慕雅彻底洗脑,铁定要跟自己硬碰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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