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母亲的忌日,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才到达北港村,说什么也不能跟他回去,可是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
苏底站在门口进不能进,出又不敢出去,左右为难时,张婶在身后叫住了她,声音略带沧桑“苏底,是苏底吗?”
多年不见,张婶不敢确定是不是她,她转身那一抹明媚的笑,像极了鹿林,“张婶,好久不见!”
从屋里出来的张叔拄着拐杖,激动道“噢,我想起来了,是她,是苏底…”
苏底看着满脸褶皱的张叔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说道“张叔,是我,我是苏底,您不记得我了”
突然,薄赫高大修长的身影笼罩着她,身后千年冰霜的气息向她袭来,月光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上,像是黑夜幽灵凝望深渊,苏底垂下眸子有些瑟瑟发抖。
一双冷峻的眸子睨着她“你是北港村的人?”
完了,他不会是发现她就是…,苏底勉强撑起一抹笑看着薄赫,朱唇微启“是…”
薄赫冷淡至极的说道“不用找酒店了,今晚就住这里”
“是,少爷!”关晨明颔首应道。
什么?他的意思是住这里,还是她的家,她正想着,薄赫捏着她雪白的脖颈把她塞进车里,不用质疑是她家。
坐在薄赫身边,苏底觉得像是挨着一个冰疙瘩似的,不停的往她这边冒寒气。
“往哪个方向走?”薄赫系好安全,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昏暗的车里苏底瞄着他肿胀的手指关切的问“手指好点了吗?”
薄赫不领情的睨了她一眼“老子现在只想睡觉”
眸子里的寒气更深,苏底赶紧指了指“那边”
家里只有一张木板床,铺的盖的都是包阿婆送来给她的,家里简陋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些年久失修的旧家具。
薄赫用手指沾了一下桌面,目光巡视着周围,垂眸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灰尘,冷淡道“把这儿拆了,重新组装”
“是”关晨明应道。
他是疯了吗?苏底挡住关晨明的去路“不能拆”
她望着薄赫凛冽的眸子道“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有…我满满的回忆,你不能拆了它”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从未见过的倔强。
薄赫没理她,胳膊轻轻触碰了一下洗脸的盆架子,它竟原地不动的散架了,他吃惊之余,转眸睨了一眼关晨明“还不快去”
苏底再次拦截,祈求道“你再碰一下那个桌子,如果它没坏就不许拆我的家”就算坏了,她也不准他拆。
薄赫对她的要求不屑一顾,自顾自的踢了一脚板凳,板凳连着板凳歪歪斜斜的竟散架了三个。
没等薄赫发话,关晨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底走近蹲在薄赫脚边,整理散架的板凳,它们在这里陪着母亲和苏底度过了艰苦的岁月,她不可能扔掉它们。
微微的啜泣声让薄赫有些动容,他冷冽的眸光逐渐暗淡下“那边的床能睡吗?”
还没等他走近,苏底站在床前,伸开瓷白的手臂挡住他的去路“这张床年久失修,也快要散架了,等我修一修你再睡”万一塌了,这房子非得被他拆了不可。
漆黑的眸子不咸不淡的睨了她一眼“速度快点,老子快等不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睡女人呢。
苏底抡起小锤子,当当几下就修好了,速度快得很符合薄赫的口味。
薄赫高大的身躯躺在上面,脚踝以下露出来一截,他困的厉害并未在意。
关晨明真的很敬业,薄赫刚睡着,他带着一群施工人员,在外面设计草图,身型彪悍的挖掘机伸着它巨大的铲斗,停在屋顶上房。
苏底见状没有阻止 ,她慌不忙的倚着陈旧的门框,看着关晨明站在人群中指挥着。
她见关晨明忙的不可开交,于是走上前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这挖掘机什么时候开始下铲子”
关晨明面带狐疑,刚刚她不是死活不肯让他拆房子,现在怎么想通了“快了,已经设计好图纸了”
“嗯,抓紧点”苏底站在房子远处望着他们。
关晨明看她透着一身的古怪,不安的又问道“少爷呢?”
苏底勾着唇,漫不经心道“里面睡得香着呢!”这一句,关晨明差点没撅过去。
他撒腿就往施工队跑,嘴里嚷着“所有人暂停手里的工作,带着东西原路返回”
苏底看着浩浩荡荡的施工队离开,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她仰头望向星空,不禁感叹“今晚的星星格外美!”
小时候她总觉着满天的星星像银铃,泛着光还会响,月儿高高悬挂在海面上像母亲的嘴角,浅浅带着笑,拍着大海的脊背,哄着小苏底睡着了。
苏底躺在床边的铺盖上睡得正香,薄赫伸出大长腿踢了踢她“起来,有蚊子”
她翻身继续睡着,薄赫见她不理人,下了床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