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有谁在背后主使你们在我大俞境内残害良民!你的内应还有谁?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地牢最底下一层的铁笼子,一位穿着破烂血衣的高大男子双手被铁料反吊着,他满是血的嘴角也被一只苍劲大手捏着,被迫对上对面那张沧桑却不失英俊的脸。
看着这张脸的主人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男子微愣,但很快恢复平静。
“我说过了,我不清楚,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上头给钱,我们就办事,哪里知道什么残害不残害,在我们眼里,有钱就是爷!”
“好。”男子倒也不气,转身从狱卒手中接过一本账本,言语间云淡风轻:“就如你所说,有钱就是爷,那为何小良镇矿产中账本中记录着你的月俸仅为二两,你却能同时出入我大俞边镜和州城?这区区二两银子不够你住几晚客栈的吧?”
“大人可是认错人了?我自打进了小良子村当旷工后,便从未离开过。”
“你还敢狡辩!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可惜啊,你的同伙,不,应该是你的弟弟高树,他可全招了。”说完,男子又扔过来一块东西。
那高大男子沾满血污的眼皮微微一抬,看清地上的东西后,身躯瞬间颤抖起来:“你们……你们将高树怎么了?”
男子见状,笑容越发深:“怎么?这么快就不装大俞人了?怕了?不过我也能理解,这鹰牌是你们罗国人皇家鹰卫的象征,人在牌在,人死牌失,那高树虽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但到底血浓于水,他人被我们腰斩而死,你悲愤几下也正常。”
“腰斩?”高大男子大眼瞬间变得痛红,片刻后,他像发疯一样冲着男子嗷嗷吼叫,那愤怒的声音,连墙壁火盆里燃烧的火苗都震动了几下。
等他吼够了叫够了,那眼神才如毒蛇一样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就算你们知道我是罗国人又怎样?你们害死我弟弟,还想从我口中套消息!做梦!”
“哦?这么说,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没关系,这种犯人本官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是开头嘴硬,后面全招了?”男子往前两步,突然压低声音。
“至于你们的主使和内应,说实话,高树已经透露得差不多了,问你不过是看在你们俩兄弟身世凄惨又被人蒙蔽的份上,想给你一条生路而已,你若不信,不如我们来对一对账,看本官的消息准不准确。”
说完,男子嘴巴动了动,说了两个人名。
那高大男子听了,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盯着男子。
男子很是满意对方的反应,淡定退回一步:“本官通过你们俩兄弟都查到这个地步了,你说,你背后之人要是知晓,他们会前来救你一命,还是会来索你的命呢?”
高大男子听完,眼里的震惊已完全被恐惧取代。
“趁现在还有机会,好好想想该对本官说什么,本官保证可保你不死,当然了,你要是拒不开口,我大俞的牢头也略懂些拳脚功夫,总有办法让你开了口再送你上路。”
说完,男子一甩袖袍,转身走出铁笼。
出了尽头牢房,上了石阶,经过上一层吊着的铁笼子时,男子突然停下,目光凶狠盯着同样被吊着双手的黑衣男子。
“你刚都听到了吧?你哥哥高杨已被本官腰斩而死,你若不想像他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就乖乖将接下来的计划说出来,否则,下一个死的便是你!”
那黑衣男子惊恐万分,话音刚落,他便抖着身子叫道:“大人,我还不想死,你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说完,只听见牢狱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男子顺声望去,只见黑衣男子脚底已湿淋淋一片。
伸手抵住鼻孔,以免吸入那难闻的味道,男子笑得像只狐狸:“只要你配合,我保你不死,你说。”
“我一定配合!我现在就全告诉你。”男子突然压低声音:“他们的计划是,先想办法除掉那位名声渐起之人,挑起两人内斗,好坐收渔翁之利,现在那位人已死,接下来便是等一个盛大的宴会,开始在宫中散步谣言,之后……”
牢狱内的说话声越来越低,最后直接被墙壁上火把燃烧的声音完全覆盖,唯独倾听的男子眉头越皱越紧。
与此同时。
都城北侧的一间大别院里头,两道高大黑影透过烛火,倒影在纱窗上,再被拉长,在寒风呼啸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狰狞。
“什么?那人当真没死!不可能!除非华佗在世!不然谁有能力将这断掉的腿重新接起来!”左边那黑影震惊得跳起来。
“不可能?哼!陛下亲临御王府,现在全宫都传遍了!这还能有假!”
“怎么会这样!那些个副太医令们不是都被您收买了,明明那御王必定会中毒断腿而死啊,怎么就……是谁?谁将那御王救回来的?可是有什么高人?”
“据眼线来报,听说是于家二小姐的功劳。”
“于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