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武僧们上前,把徐蛰的手臂反缴在身后,压着他出了藏经阁。
出了这么大的事,方丈和长老们也被惊动。
徐蛰被带到了佛堂前,前面正是玄字辈的和尚,还有几个传功长老。他一直没开口说话,行为动作却很顺从,玄痛便让人松绑,还给他留了座位。
不一会儿陈翻译匆忙赶来,“公子!你没事吧?”
徐蛰朝他摇头,轻声说:“没事。”
玄痛大师说:“戚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吗?”
徐蛰低声对陈翻译说了几句话,陈翻译蹙着眉欲言又止,最后徐蛰拍了拍他的肩膀,陈翻译才一脸绝望地点头,开口说:“这件事情本不该说出来,我家公子执意如此,在下只能听从公子吩咐。”
“施主不妨直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戚公子当真有苦衷,贫僧自然不会为难施主。”
陈翻译说,“我家公子嗓子不曾受伤,凡事皆由我开口,只是因为他不通汉话。”
关键词一出来,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有和尚喊:“他不是汉人?!”
陈翻译按照徐蛰给的说辞来,他摇了摇头,“公子确实是汉人,只是一直生活在辽国,直到半个月前才回来。”
玄痛疑惑:“既然是宋人,为何不生活在宋国?”
于是陈翻译讲了萧峰故事的翻版,把里面的辽宋阵营替换一下,养父母和授业恩师也换成了契丹颇有名望的几位。
少林寺诸位僧人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听到陈翻译说徐蛰的宋人父亲杀死了那对描述中淳朴善良的夫妻,还有颇有才能、心地善良的佛教徒,又是震惊又是无奈。
僧人们纷纷捏紧了手里的念珠,默默念着佛号。
陈翻译说,“如今契丹人都以为公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公子在辽国再无立足之地,无奈之下回到宋国。只是过来之后才知道,宋人仇恨契丹,公子服发皆异,不通语言,举步维艰。
“白日里来到寺里拜访时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契丹人信佛,教习公子武功的大人更是虔诚,公子一样敬仰贵寺。汉辽习俗到底不同,公子虽是汉人,回家之后也有诸多不便,只想在佛祖身前寻求慰藉。”
和尚们都被他的诚心打动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世间虽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可是心中有佛祖相伴,便无所畏惧。
换一个角度讲,即便是契丹人也会拜服在佛祖座下,连辽人都能教化,可见佛法广大。
陈翻译停下后,徐蛰用他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慢慢说:“我叫萧伽蓝,因为不想被误会是契丹人,又听说了萧峰的事,所以改了姓氏。”
提到萧峰,和尚们难免想起被他杀死的玄苦大师,还有少室山脚下的那对老夫妻……难怪萧伽蓝会改掉姓氏,萧峰的杀的人和他的经历太相像了,怕是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展开联想。
萧伽蓝是被人陷害,萧峰可不是!他做下的案子认证物证聚在,而且他的确是契丹人,他的亲生父母死在汉人手里,怎能对汉人没有怨恨?
玄痛又问:“施主夜半前往藏经阁,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翻译光明正大地用契丹话复述了一遍。
“只是好奇。白日过去时被僧弥拦下,我心想那处该是佛门重地,当有经文典籍,便想过去看一看。只是去了才发觉,我不认得汉字。”徐蛰露出悲伤无奈的神色,“后来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你们就过来了。”
陈翻译复述他的话。
玄悲道:“施主此举未免太过失礼。”
玄痛说:“此乃无心之举,况且藏经阁不曾丢失书籍,想来正如萧施主所言,只是向佛心切,没有其他心思。”
人家已经很惨了,就不要太过苛责。让大宋用爱和包容安抚、教育他,让他老老实实做个宋民不好吗?
“师兄说的是。”
玄难对徐蛰说:“施主有所不知,藏经阁内并非只有佛经教义,还有密不外传的武功秘籍,故而守备森严,不仅外人不能入内,就连寻常弟子也不允许随意进出。若心怀恶意之人学会上乘武功,少林担当不起。”
徐蛰眨眨眼睛,在陈翻译复述完之后,恍然大悟,用汉语说,“我知道了,对不起。”
玄痛道:“不知者无罪,还请施主切记,日后不可莽撞行事。”
徐蛰:“莽、莽撞?”
陈翻译用契丹重复。
徐蛰乖乖点头,“我记住了。”
和尚们第一次见不懂汉话的人。徐蛰身材高大,一张脸却生的稚嫩,完全符合他的年纪,慢半拍的反应更是有种反差萌感,再加上他如孩童学语般别扭的声调,说出的话也很礼貌,令人不自觉地用欣慰期待地目光看他。
——这或许就是养成的乐趣。
这时玄悲问他:“萧伽蓝乃是施主的契丹名,不知施主可有汉名?”
徐蛰摇了摇头,“我爹,姓赵,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