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原随云知道原乐安离家出走,他甚至知道原乐安去了哪些地方,也知道他被石观音带走……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搞了点小动作,原乐安也不会和石观音遇上。
那么问题来了,他不是被石观音抓走了吗?石观音该是在沙漠里,怎么能轻易放他回来?难道这个弟弟真有这么大能耐,赢得了石观音的芳心?
原东园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不记得了。”
“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无争山庄,不记得你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这种情况出乎原随云的意料,他皱起了眉,“怎么会这样?”
“盗帅楚留香和无花大师送他回来的,他们在沙漠里遇到安儿,”原东园哽了一下,实在不忍心说出后面的话。
他的儿子被狠厉的女人抓走,如行尸走肉一般住在沙漠里,每日枯燥地打扫沙尘,直到精神崩溃。
原东园替儿子难受,恨不得以身代之,可无论他再怎么心疼,也不能减轻原乐安受到的伤害。
这一双儿子一起来到人间,一个三岁失去视力,承载着希望的另一个孩子也……唉。
在鬼船上的时候,徐蛰和无花住在一起,他顺势表现出了几分亲近,后面看管徐蛰的事情大都由无花负责。
楚留香探查山庄去了,屋里只有徐蛰和无花两个人。
“你很困?”无花看着不停打哈欠的青年,忍不住问道。
没人比他更清楚徐蛰睡了多久,简直超出了人类的睡眠需求。终于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可能是我身体太虚了。”徐蛰低声敷衍回答。
无花也能感觉到他的敷衍,可是再看他的外形,确实很虚,挑不出什么错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换了下一个话题:“楚留香怕是找不到线索。”
无花还以为是普通的家长里短,失明的哥哥妒忌弟弟,想办法把他赶出了家。这是人家的家事,一般情况下不需要外人插手,徐蛰这么装疯卖傻,还有沙漠里勉强算是共患难的情谊,让楚留香亲自把他送了回来。
既然决定管闲事,那就管到底,要是前脚把人送回来,后脚人就死了,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想揭穿一个人的伪装,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原东园和原乐安这么多年都没察觉到不对劲,哪儿能轻易找到证据?
“嗯。”徐蛰道,“无争山庄里没有。”
“施主既然知晓,为何要将楚兄牵扯进来?”
“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哥哥。”
“施主竟如此在意亲情,贫僧佩服。”
“哪里哪里,大师也不差。”
两个人阴阳怪气地聊了一会儿,徐蛰又拜托无花多出去走走,把他的情况散播出去。
离开徐蛰的房间之后,无花忽然想起来,他为什么要听徐蛰的话?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给他帮忙了?
往前捋一捋,就发现这种情况是到兰州之后开始的,那天徐蛰又是合作又是威胁地说了一通,他没答应,接着楚留香就来了,徐蛰闹着要剪自己的头发,就是这时,无花选择帮忙。
失策了,竟然跳过讨价还价,一点条件也没讲就把自己搭了进去。
不过若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助,倒也是个新奇的事儿。
徐蛰睡了好久,半夜爬起来填了填肚子继续睡,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房门轻轻推开,身穿白衣的隽秀公子步子放得很轻,慢慢走了进来。
“二弟醒了吗?”
睡在旁边的楚留香听到声音也走过来,“这几日他一直睡得很沉,找了许多大夫,也没找到原因。原少庄主若是想同他说话,恐怕还要再等一等。”
原随云转身,朝楚留香点头,“楚香帅,还未谢过香帅救命之恩。”
他面上一片淡然,实际上厌恶极了楚留香。
如果不是楚留香多管闲事,原乐安早就死在沙漠里了,哪里还会回来膈应人?
“少庄主客气了。”
见原随云温和有礼,楚留香没有感觉到违和。无争山庄里主人不多,如果不是原随云干的,难道是原东园?
会不会是这位二公子头脑混乱搞错了?
楚留香道:“少庄主与二公子样貌实在相似,若非亲眼见到,在下实在难以想象世上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原随云嘴角带笑,“可惜我自幼双目失明,不曾亲眼见到过。”
徐蛰冷不丁地出声:“这大概就是恶人恶报?”
原随云脸上的阴沉转瞬即逝,立刻恢复到了君子如玉的状态,“二弟醒了?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徐蛰不说话了。
楚留香问:“二公子何出此言?”
徐蛰只着中衣,从床上坐起来,对楚留香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