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也不怎么聚焦。
眼前的小孩捂着嘴巴,眼眶湿漉漉的,“我吵醒大兄了吗?”
徐蛰看着他,摇了摇头。
李元吉也有点担心兄长睡懵了,走过来轻声问:“殿下要起来吗?可是哪里不适?”
徐蛰道:“起。”
李元吉扶他坐起来。
徐蛰也进入了人设,咳嗽两声,“稚奴来了。”
李治点点头,又喊了一声,“大兄。”
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子,知道大兄病重后,被父皇带在身边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太子受到的关爱多,也不像四皇兄有父亲的宠爱。作为长孙皇后的幺子,他身体不太好,虽然也像四皇兄一样胖胖的,但是没有他那么胖,看起来还是很病弱,在嫡子中存在感实在不算高。
大兄比他大九岁,两个人一母同胞,经常在母后那里见到。大兄会带他玩,会问他功课,就像半个父亲一样。
他知道太子代表着什么,也觉得太子就该是大兄的,即便没有大兄,也是其他哥哥的,跟他关系不大。
可是忽然大兄就病了,父皇略过四兄对他多有偏爱,舅舅也跟他接触的多了。
李治忽然就有一种,抢了大兄东西的负罪感。
可他不是故意的呀!
李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兄长,“大兄……”
徐蛰看到李元吉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去。
“怎么了?”
李治说:“我、我给你带了礼物,交给称心了。”
徐蛰温柔看着他,“是什么?”
“一尊神像,南极仙翁神像,用羊脂玉雕刻成的,可以让大兄长命百岁,快快好起来。”
“多谢你。”
李治既开心被兄长温柔对待,又恐惧他知道真相后讨厌自己。
要是真的那样的话,那、那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乖乖被讨厌了。
李治送完礼物,心情还是很低落。
徐蛰说,“你在怕什么?不能告诉孤吗?”
他又想流眼泪了。
徐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都已经十二岁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哭?母亲像你一般大的时候,已经和父皇定亲了。”
李治说,“我没有经常哭,只是因为在大兄这里,才忍不住的。”
“好,孤不笑话你。”
李治就算再单纯,也知道现在不能跟徐蛰倾诉。气疾犯起病来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了。
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都有气疾,他也有,但是不严重。再加上母亲、父亲和兄长,李治身边基本没个囫囵人。
李治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敢让徐蛰费心陪自己,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李元吉送他出门,就见到刚才还可怜巴巴的小朋友表情一变,板起脸来威严地看着自己,疾言厉色道:
“大兄喜欢你,愿意让你留在身边侍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本王奉劝你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大兄虽不同于往日,恩宠却丝毫未减。如果你胆敢做对不起他的事,不要说本王,就是父皇也饶不了你!”
李元吉诧异挑眉,“晋王殿下何出此言?”
李治冷哼一声,“你心中有数就好,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你了解清楚,区区一个太常乐人,能占几分重量。”
说完他就背着手,带着自己的仆从离去了。
李元吉目送他远去,转头就找徐蛰告状:“大兄!李治他欺负我!”
徐蛰:“……孤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只有十二岁。”
李元吉说:“他是晋王,我是太常乐人,十二岁怎么了?十二岁就不能欺负我吗?”
徐蛰感叹:“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李元吉摸了下自己的脸,“还是要的,要是没了脸,我拿什么来讨殿下欢心呢?唉,再过十年,我容颜老去,殿下还会宠爱我吗?”
徐蛰笑骂他:“说什么混账话!李治刚才做了什么,还不快说。”
李元吉把宫门口二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李治确实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幼小,但他没有坏心,是一心一意为徐蛰好的,至少现在是。
李元吉说,“他很讨厌我,觉得是我勾引了大兄。”
“长此以往,确实会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不妨疏远些,就当是孤情意淡了。”
“我听大兄的。”李元吉说,“其实我也不喜欢他,尤其是他装可怜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徐蛰笑笑没说话。
他都看出来了,因为李治年幼,又哭得委屈,他的态度自然温和一些。李元吉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看到大兄被别人抢走,心里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