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小树……”
隐约中,裴娜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妈妈?”
“我们娜娜要像小树一样茁壮生长,以后妈妈就叫你小树好不好?”
“不好,小树不好听!”
“小树,小树……”
“不好听,不好听!娜娜才不要叫小树!”
猛然间,裴娜被推了一把,她一下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穿着灰白色粗麻汉服,头扎着发髻。
这是在哪里?裴娜靠在石头上,迷离恍惚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树林。玉兔东升,暮色氤氲,雪覆了林间厚厚一层带着些许寒意,往人身体立钻。
她起身,看了看周围,大多是穿着粗麻布衣的男男女女,中间也混着几个古时士兵模样的人,齐坐在在林间休息。
“行了行了,歇到这儿吧,再不赶路天都要黑了!”一身着铠甲的精壮男人大马金刀坐在一石板车上,冲着其他士兵喊了一声,士兵们零零散散将水壶和吃食收起来,拿起鞭子一抽,冲着布衣们大吼道:“别坐着了,起来赶路,快点!”
男女老少便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位白发苍苍,行动不便的老人被旁边年轻人扶了一把,一道鞭子就落在了那年轻人身上。
那官兵大大咧咧啐了一口,说:“管好你自己,他要是站都站不起来,用不着你扶,死在这儿就是了。”
一群人排好了队,约莫二三十个。裴娜还没搞清楚状况,急忙躲在人群里,站在刚刚喊她的那个女子身边。
先前坐在石板车上的官兵站起来,拿起一个小本开始点人。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被带进了精神病院,莫非她是又进了异世界?
裴娜正疑惑,旁边女子用胳膊肘戳了戳她:“喊你呢,小树。”
“裴小树?”
“在!”裴娜一个激灵。
“你娘的,长没长耳朵?让老子点两遍?”看清是个样貌清秀的女娃,袁深手上的鞭子没落下去,接着往下喊:“贺芙蓉?”
“在!”旁边女子高喊一声。
袁深吊了眼梢,透过人群望了一眼,大笑着说:“就你这村姑还叫芙蓉?钱大人榻上那个小贱|货才是真芙蓉,那叫一个仙人步伐,腰肢儿酥|软……”
说到这儿,后头的士兵们都大笑起来。
袁深又补一句:“你不如就叫贺姑子,进了城别忘,少给我攀钱老爷的门庭。”
后头士兵听见‘贺姑子’,又是一阵狂笑,贺芙蓉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恐是从来没被人这般耻笑过,羞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袁深不依不饶,冲着人堆里喊:“姓贺的,你叫什么名字,给你袁大爷再报一遍。”话毕还不忘甩了甩鞭子。
贺芙蓉怯懦地拽了拽衣角,带着哭腔喊道:“奴家叫贺姑子。”
此话一出,不仅官兵笑了,人群里掩着嘴发出也三五笑声。
裴娜轻轻拽了拽贺芙蓉衣袖:“贺姐姐别哭,管他们那群泼皮做什么。”
裴娜目前还不知自己到了哪位邪神的统辖区域,周围这些是不是人类,眼前又究竟是个什么场景。但贺芙蓉刚提醒她多次,想来没有恶意。只能先搞好关系,从她身上探听虚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