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那样凑到她的脖颈上,闻了闻她的味道。
然后他试探着喊了一声“阿灼?”
她立刻落了泪。
老狐狸从来都只叫她“叶姑娘”。
可这个什么都忘了的他,开口喊她“阿灼”。
他一定在心里喊过很多遍。
小白花一点过去的记忆都没有,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脑海中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阿灼”。
这大概是种求生的本能吧?反正他遇到任何搞不定的事情,都可以喊阿灼。
从他醒过来开始,阿灼就永远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帮他做任何事。
只是……他不记得她究竟是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可能跟她认识了很久,因为他常常只是动了一下还没开口,阿灼就知道他要什么,把东西递在他手上。
所以他干脆直白问她,阿灼,你是我什么人?
她想了一会,说:“你的主人。”
小白花听见自己心里似乎有另一个声音——那人不屑地“呵”了一声,道,你当我真傻了。
他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想法毫无疑问是对的。
哪有主人会天天跟在仆人身边伺候的呢?
他是她的主人还差不多。
可就算……曾经他是主人,如今他脑子都不好使了,也不能给她发工钱,为什么她还是一直围着他转呢?
他一开始用手摸她的脸时,就知道阿灼的骨相非常漂亮,定居下来以后,外头的人也常常夸她比村里所有姑娘都好看。
再后来,他不想喝药,故意将碗打翻的时候,阿灼伸手一捞便将药汁一滴不落地兜回碗里,稳稳放回桌面上——于是他又发现阿灼会武功,武功还不低。
所以,她为什么要守着一个傻傻的瞎子呢?
他想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
所以阿灼肯定是喜欢我。
他有点小得意。
但是……喜欢我什么呢?
又有点不安。
“来,你坐这儿。”
阿灼让他坐在床沿,自己跪在榻上,从后面拔下他刚刚歪歪斜插的木簪,将纤细的双手按在他头顶上。
她的手修长有力,指上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劲道,按下去暖暖又酥酥麻麻的。
“唔……”他抱着枕头,全然放松下来,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然后她用梳子划出笔直的发缝,将满头青丝向两边拨开去。
他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梳理的动作微微侧头,想让她方便一些。
“你不用动。”
叶灼柔声道,自己拉开抽屉翻捡簪子。
小白花听见声音,仰起头,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后“啊”了一声,摸出自己选好的发簪递到她手上。
叶灼低头接过,是根松木雕的桃花簪,他也送过她一根。
很衬他今日这一身粉蓝叠穿的衣衫。
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分明看不见,却能给自己选出最漂亮合适的衣服和配饰来。
老狐狸到什么时候都这么精致……
她这么想着,选了条相配的坠珠发带咬在嘴里,手上挽起他最上面一缕头发,缠绕起来,将簪子横插进去,再绑上发带。
李相夷都是用发冠的,她从前很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总是离她太远,看不真切。
后来有机会跟李莲花在一块生活,两人单独出门时她总是微微落后半个身步,看惯了流苏和发丝随着他说话走路有节奏的摇摆,一晃一晃的牵着她的心。
他没牵过她的手,却愿意花很多时间陪她逛街买菜,一路不忘显摆他的见识——哪些菜搭配起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哪些菜是近几年才从域外传来的,哪些菜可以入药,哪些菜他曾经种过,不太好活……
她静静听着,不时应和追问两句。
那时她觉得岁月无比温柔。
小白花察觉她在走神,便唤了一声:“阿灼?”
“好啦。”他听见她沾沾自喜地说,“真好看。”
好看?那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吗?
小白花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该不会,阿灼是喜欢他的脸吧?
叶灼见他这副茫然又任人欺负的模样,忽然心动不已,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小白花忽然感觉有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唇上,轻微地瑟缩了一下肩膀,随即露出茫然的眼神,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双唇。
阿灼平时不常跟他亲热,哪怕夜里两人睡在一处,她总是不放心一般抱他很紧,有时会让他觉得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他也没有主动说过,自己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亲近——但有时候他半夜醒了,发现阿灼睡得很熟,会偷偷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