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烧的道路上,让这块热毛巾,助他一臂之力。
期间,闻玳玳生怕他身体散温,特给严严实实的捂上两床被子。
当然,关门堵窗又奢侈的多加了五盆炭火,能让其效果挥发的更妙。
等待。
她攥起拳紧张的等待,等待他迎来痛苦难忍。
很快,尉迟千澈的汗液开始浸湿长枕,面色如渗血般通红,低不可闻的呻/yin开始细细碎碎从口中发出。
再接再厉。
变温的帕子,闻玳玳重新用烫手的水泡过,再次给尉迟千澈更替。
一条又一条,不厌其烦。
少顷,如洗过澡般,尉迟千澈的每一根发丝都湿了个彻底。
倍受煎熬折磨的人,开始左右扭曲身子,帕巾一次次划落。
许是终于见自己的计划有成功的迹象,闻玳玳在尝试几次热敷帕子,都被他不适的摆脱后,越做越壮胆,越做越豁得出去。
最后,闻玳玳直接爬上床,胆大包天的以尉迟千澈胸膛为椅,两只小脚加手死死禁锢住了他反抗的脑袋。
鬼使神差的,现在跟被炙烤没什么区别的尉迟千澈,因为闻玳玳的强硬动作而停止挣扎了。
闻玳玳侧耳闻他鼻息,静静感受他微弱不能再微弱的鼻息。
事已经做绝到这个份上了,成败在此一举。
给自己打气,可当她再一次拿起热帕子时,鬼使神差的,她不太想放在尉迟千澈的额头上,而是去捂他口鼻。
对于上一世安分守己、思不出位的闻玳玳来说,此举简直逆了她的天。
狠狠的,下了重手。
再重!
前世绝望,挣扎不想死的惨叫,鲜血淋漓,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横尸,无法控制的第无数遍在她眼前耳边划过,胸闷如山海般颠覆,泪水大雨倾盆,一滴接一滴的滴在捂着尉迟千澈脸的帕子上。
再重!
奈何,不知哪里又出现了偏差,从方才开始闻玳玳就觉的头晕脑胀,当下更是呼吸困难,绵软无力,还身上奇痒,难道是没睡醒的缘故?
眼看大事将成,闻玳玳手下的力度却越来越轻,帕子下面的那张可恶的脸徒然在眼前放大。
她不甘心,更不相信尉迟千澈的命有金甲护体,上天眷顾,能一次接一次的,哪怕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就能逃过生死大劫。
不,她拼命重振旗鼓,这一世,天也休想救尉迟千澈!
上气不接下气,越怒火中烧越不对头。
糟了!
迅速袭来的窒息晕厥太过熟悉,情绪太过激动,又波动了心疾。
活了两世,她早已不是先前那般脆弱无能,经历不了风雨,如今超负荷的打击已经让她学会努力平复心绪,而且接连几次都做得不错。
吸气,吐气,深呼吸,认认真真转移注意力,去想一些温馨的画面。
奇怪,这次为何一点用处都没有?
眨眼间,闻玳玳觉察出了自己命在旦夕。
意识涣散,眼皮千斤重,闻玳玳耻笑自己真是个废物,没送仇人上西天,倒是把自己送的明明白白。
师徒二人同进生死大关。
屋顶砖瓦急的一响。
急如星火间,尉迟千澈睁开了眼。
方才连说话都比死还要难受的人,也不知从哪徒然迸发出了力气,风驰电掣拽开了脸上的帕子,半跪起身腾出地方,将唇色发紫失去意识的闻玳玳平放在床上,松开她衣领,让其呼吸通畅,飞针急急而下,同时又从床头的小柜中,拿出一瓶龙池卫郎中刚研制的吊命药丹,塞入她的口中,然后不停的按摩舒展她无力的四肢,促进血液轮转通畅,三种施救的方式一气呵成。
倘若没有刻入两世生命的本能,他恐怕真不能保证次次将她从阴曹地府拉回来。
少顷,急速见效。
刚刚还泛灰紫的脸上开始反上红润,呼吸顺畅起来,人虽没醒,但这也足以让尉迟千澈大大松了口气。
恰巧。
噔!噔!噔!
“闻丫头。”
是闻玄知。
两个时辰前刚说过让他不要来,怎么又来了?
“她睡了,何事?”
闻玄知一听尉迟千澈嗓音沙哑,情绪不耐,就以为闻玳玳又偷懒了,正要试图叫醒。
屋里又催促:“快讲。”
虽然语气冷冽,可声调间却十分轻慢,似是生怕惊扰闻玳玳。
闻玄知知道尉迟千澈又疼惜闻玳玳劳累了。
这位太子爷在外人看来十分好相处。其实对自己人就复杂了,或许跟他自小习得的帝王之术有关,性情十分拧巴,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自己先掂量三分,说出来的时候需要别人往前掂量三分,往后再掂量三分,稍有差池,就会错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