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这么有气魄，别冲着我来啊，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你要是有气，先回去朝你老子发去。”
“你……”
秦沐阳正待要怼回去，却被人打断了。
依旧是人还未到声先至。
“秦沐阳，楚云曦能在这件事上指责雷校长，你却不能。”来人不紧不慢地上楼，“现今在场的人里，唯独你没这个资格。”
说罢了秦沐阳，他又调侃楚云曦：“这也由着，那也由得，你倒是好修养。”
“那当然是好修养。”楚云曦煞有介事的点头自夸，“这么些年维持着温良恭俭让的形象多不容易啊，哪儿能为这点破事就轻易撕掉皮？”
“温良恭俭让”五个字一出，来人立时无言。别说雷校长，就算是秦沐阳，硬着头皮说瞎话，也不敢说楚云曦和这其中任何一个字能沾半点儿边。
不过，秦沐阳此刻可没心情和她掰扯这玩意儿。他扭头盯着来人，急问道：“周鸿飞，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周鸿飞面如冠玉形容温雅，不疾不徐踱步过来，随意倚着书架，不带一丝烟火气。眼见秦沐阳神情急躁起来，才悠然反问：“你以为想要抢这个名额的都有谁，除了楚云曦，最有机会顶上去的都有谁？”
“就我所知，她分化的消息传回城主府后没多久，那边就给各家下了贴子，请人过去议事，你家当然也在其中，去的应当是你三叔。”
“我不知道！”
秦沐阳呆愣一瞬，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几乎挑了起来。他蓦地看向楚云曦，又惊又急：“我不知道有这回事，他们没和我说过！”
我要是你爹，我也不告诉你……在场三人不约而同地心中暗道。
傻小子一着急，眼眶都逼红了，眨眼间从威风的小豹子变成了落水小狗的模样，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你逗他干什么！”楚云曦白了周鸿飞一眼。
周鸿飞与她对视，不自觉地垂眸，掩住了眸间暗色。
“城主府把各家的人都请遍了，又不单是你家，往常死皮赖脸的耍无赖，这种时候脸皮反倒薄了，自己抢着背黑锅。”楚云曦戏谑地笑。
秦沐阳恹恹低头。
哪怕是各家的人都去了，哪怕是城主府先提议，但就如周鸿飞所暗示的，除却楚云曦，真正有机会顶替上去的没几个人，他是其中修为最强的那个。不用问，家里肯定动心了。
刚才还自以为替楚云曦出头，怼天怼地，怎么就没想到根源竟然就在自己身上！
秦沐阳脸上一阵阵发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闷声说道：“本质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但凡地上有条缝，他就一头扎进去。
“这倒是。”楚云曦方才安抚过他一次，已是看他确实热忱的份儿上大发好心，这回只管欣赏他丧气巴巴的模样。
看够了满意了，忽然问道：“你想要吗？”
“啊？”秦沐阳茫然不解。
“这个名额，你想要吗？”
“我不想，”秦沐阳拒绝得毫不犹豫，“我没这么下作！”
“教育司不会轻易同意换人，我要再想办法拖上一段时间，拖到名单报到帝都，就没人能通过正当程序把我顶替掉。”楚云曦双臂环抱，微微仰头，“但我想，没人会给我拖时间的机会。”
走不了正当程序，还能拦得住盘外招？今天是头一天，只是通过雷校长传个话，施加一些压力，还算得上是体面人，真逼急了，焉知还有多少阴损手段在后面等着！
“如果我注定保不住这个名额，给你又如何。”
楚云曦一声长叹，叹得人心酸不忍。谁能想到，当日风华正茂的她竟然会被逼迫至此？
“我……”
秦沐阳想说，我试着能不能帮你保住这个名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只是家主之子，又不是家主本人，这种事，根本没有他说话的机会！
他心情复杂得自己都理不清楚。他本心觉得自己不该乘人之危，这算什么本事！可楚云曦的话又让他觉得，是他仿佛还比是其他人强些。况且……
他脸上带一抹苦涩。就算咬死了不要，又能抵什么用？父亲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楚云曦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估摸着他脑子转过弯儿来，才补充道：“名额我可以给你，不过……”
“不必打扰城主府，让你父亲，亲自来和我谈。”她轻笑，脸上带了些许恶意，“咱们不给黑心的中间商赚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