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了一株玄露草,正好中和铁棘兽的热毒,功效加倍,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老板端着一盏炖盅从后厨出来,放在楚云曦面前,就着她们先前的话题又道:“就算招兵,也招不到你头上去,你打听这个干嘛。”
“那可说不准。”
要真有这码事,正赶上她打了城主府的脸,那边一个气急败坏,搞不好就把她塞名单里送战场上了。
楚云曦心里吐了个槽,面上却未露出半点声色,只作随意说笑的样子:“再说了,就算和我没关系,还不让我有点儿好奇心了?”
“还是说,这里边有点儿你们不想、不敢让人知道的小秘密?”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真的发现了什么隐秘一般。
“小丫头挺会诈唬,一肚子坏水儿。”落拓中年模样的老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压根没影儿的东西,他们随便叨叨几句,你还挺上心。”他摇摇头,不屑道,“不就是前几天,天上冒紫光了嘛。”
“什么天上冒紫光,那叫紫气东来!”一个声音硬生生地挤了进来,郑重地纠正了老板的说法。
店里空间太窄,楚云曦打探时只是放低了声音,并未特意避着不让人听见。旁边的人早按捺不住想搭话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合适的时机,当下便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
你没看见啊?正常,时间特别短,就一两分钟,一错眼的工夫,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往心里去,一扭头就忘了。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一种天象还是什么的,搞不清楚,范围挺大的,我有个兄弟在郡城,他说他看见了,据说越州那边也有人看见的。
怎么就扯到招兵的说法上了?你岁数小不知道,那得是二十多年前了吧,没有二十年也差不了太多,那会儿你肯定还没出生呢。反正就是那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次。
那次的动静比这次大多了,大半夜突然亮得跟白天似的,紫色的云彩从东边过来,整片的天都遮住了,足足有一个多钟头才散了。据说那次大夏全境都能看见。那之后没几天,边境就大规模开战了,全国大规模招兵,咱们宜安也走了不少人呢。
楚云曦听得有些纳闷儿:“照你们这么说,这是要开战的前兆,怎么说是紫气东来呢?紫气东来,不应该是祥瑞吗?”
“紫气肯定是祥瑞啊。因为咱们大夏有祥瑞,外头人想抢,这不就打起来了嘛。”
这……这种理由,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分明是被刻意制造引导的说法,儿戏一般,真能说得过去?
楚云曦四下看看,发觉除她之外,其他人竟全都一副“这很正常”的样子,一时间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她迟疑了一下,皱眉道:“可就算有祥瑞,和我们也没什么太大关联吧。被征召入伍,两军交战的时候,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嘿嘿,你是天才,哪儿懂得咱们这种人的难处。我当年上学,武科的那批人,考上大学离开宜安的我不知道,剩下的死了有八成往上,有修炼不慎练死的,有给人做打手死在争斗里的,有出城以后再也没回来不知怎么死的……”
“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啊,被征召还有一大笔安家费呢。若是侥天之幸能立点功劳,也算给下一辈铺路了。”
楚云曦哑然。
说是武道为尊,底层武者的日子并不比普通人好到哪儿去啊。也对,以暴力为核心的运行规则,自然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上的。
“倒是我太浅薄了。”她自嘲道。
“上次开战,是在哪一处边境,敌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又问。
“这种机密,咱们上哪儿知道去。”
……
啧啧,机密。果真是在有意遮掩一些东西啊。还是社会地位太低,信息太闭塞了,有机会得尽快往外走走才行。
楚云曦回想着方才听来的零碎信息,心里琢磨着。
回到家,第一件事,她先给这辈子已过世的母亲上一炷香。
尽管相处只有短短不到十年,于她漫长的岁月不过刹那,觉醒的瞬间,往昔记忆便不可避免地被冲淡,到底母女一场,温情值得感念。
她这世的母亲,是个女性和仪。她并不是宜安本地人,而是考上武科的大学,毕业后在军队任职,随着军队换防来到宜安的。
她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小时候倒是问过一次,得到的答案嘛……
楚云曦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你父亲是个,世俗意义上非常非常优秀的人。聪明,英俊,强大,一个小家族的旁支子弟,靠自己考上了大夏军武大学,那可是全国排名前三的武科大学。上大学之后,他也没有泯然众人,依然十分耀眼。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和仪、坤泽暗中慕恋他。”
母亲如此描述着,目光幽远,仿佛穿越了时光。
“我只是个普通的和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