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敢真的怠慢了她,老道引着陆修容去偏房里休息,避开众多杂人。
许是环境的不同,道观之中的茶总是更显清冽些,陆修容一口下肚,精神更爽利了许多。
没等多久,道长就送来了平安符。
陆修容接过,手轻抚着桃木上复杂的篆刻,眉眼柔和。
“王妃心善,所求之事必然如愿。”老道亦含笑道。
合掌收好了平安符,陆修容眼尾一瞥,示意清葵先奉上香火钱,“多谢道长,也劳您日常多记挂着王爷、母亲,为他们占卜吉凶。”
老道突然抬眼看了看她,才复笑开,“王妃惦念家人,却也不为自己多思吗?”
“家人安康,便已是我心所愿了。”眼看所求都已完成,陆修容由清葵扶着站起,意欲离去。
捻了捻胡子,老道笑着点头,“如今我观中菊花盛放,又有奇松劲竹,王妃不若游览一二再回?”
看了眼天色尚早,陆修容不免心动。
察觉她有此意愿,老道侧身开门,“还有一棵前些时间刚移种过来的大榕树,枝叶繁茂,香客们挂了红绸后更是好看。”
话音落下,连陆修容身侧的清葵都显露向往神色,她自然也不再推脱。
此番带来的都是几个年轻的侍卫丫鬟,陆修容转头看着他们,好心笑道:“你们也不必陪着我了,若有想逛的想拜的,只管去就是。”
说完见他们还在犹豫,陆修容又补充,“这毕竟是京郊,况且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意外,你们只管去吧,等会就在那棵榕树下来寻我。”
至此,他们才肯行礼离开,连清葵也被陆修容谴走。
只余了她一人,陆修容抻了抻胳膊,难得放松了架子。她本也是个惫懒的人,如若不是做了这王妃,怕是永远学不会什么端庄守礼。
可说来也怪,习惯了如此谨小慎微,现下全然放松和普通人一样,她又有些无所适从。
道长说的榕树很好认,绕过观中供奉神仙的一应正殿,便能看到足有六七人合抱粗的一棵榕树,郁郁葱葱。
本就繁茂的枝叶上,缠绕着鲜红色的丝绸,上面写着有情人的名字。
周遭还有不少人,陆修容止步在树下,仰头望着一片绿茵。
记忆中,她小时候也曾看过这样一片葱茏,十三岁的少年翻过墙头站在榕树上,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亮。
那是她和苏时鹤的初见,也是她爱恋的开始。
出神之际,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片红色。
陆修容下意识的伸手去捏。
回神低头,一条红色绸带就落在了手心里,缠绕在腕上,将她的肤色显得白皙清透。红绸却不同于已挂在树上的,什么都没写,陆修容一时茫然。
“对不住姑娘,是我失手。”眼前突然闯过来一个青衫男子,急急捏住了红绸的另一头道歉。
赶忙瞬间松开手,陆修容未及看清他的面容就低头,“无妨。”
平白被扰,她想要转身先走。
不料男子却又叫住了她,“姑娘是一个人前来上香的吗?”
蹙起眉头,陆修容略觉他有些冒犯,“我并非一人,也不是什么姑娘。”
男子似是愣了一下,才局促行礼,“夫人恕罪,是在下失礼。”
赏景的心思全然没了,陆修容打算直接去找清葵,不想刚一转头视线里却有个眼熟的背影。
陆修容诧异的往那边走了两步,看清那人的旁边还依偎着一个娇小背影,两人正亲昵的往树上抛红绸。
立刻驻足,陆修容低头暗自哂笑。她可真是眼花了,苏时鹤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府,怎么可能来郊外道观,况且身边还有女子。
没有再靠近那两人,陆修容看了看天色,红霞已漫天,实在是该启程回去了。
可没想到变故就在瞬间发生。
忽的有一大批难民从道观里涌了进来,个个是一脸菜色,浑身都脏兮兮的,冲进来就直奔着香案上的各种供果。有些抢不及的,径直冲向了香客们,胆小些的跪在地上求,胆子大的就直接动手抢了起来。
一个妇人牵着孩童,孩子手中的一包糖花都被抢走了,害怕的抱着娘亲哇哇大哭。
纵然手无寸铁,可他们人多,冲击得道观中一时夹杂着哭喊声与斥骂声。众人推搡散逃,已是一团乱麻,甚至有好几个人都被卷着倒在地上。
“姑娘小心!”
胳膊被人用力一拉,陆修容往后倒去,万幸有人一直拽着她才没有跌在地上。
她刚刚还在人群中寻找清葵的身影,没注意到有一个流民正朝她扑来,还好有人及时拉走了她。
原是刚才的青衫男子。
慌张奔逃之际,陆修容却不知为何往方才那对情侣的位置看去。
瞳孔瞬间缩了一下。
他们面前竟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