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鹤没有再多看一眼,踏过一地散落的珠宝,大步朝门外而去。
牵过自己的马来,他沉着脸,径直到了东宫。
通禀的小太监很快就迎了他进去。
苏时鹤黑着脸,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在主殿前索性跨步超过了太监,径直推开殿门。
手中的墨汁刚落下一点,李畅可惜的看着自己的画作,笑意淡淡抬眸,“新婚燕尔的人,不在家里陪着娇妻美妾,到我孤家寡人这里作甚?”
“臣有一惑,前来找太子殿下解惑。”苏时鹤没有行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李畅好似也不在意,宽厚的笑笑,让公公先去备茶,此处便只有他们两人。“你我兄弟,说罢。”
从他带笑的脸上,苏时鹤看不出丝毫的不妥 ,“臣的王妃呢?”
左右看看这空荡荡的宫殿,李畅手指自己,“你在问本宫?”
“太子殿下驾临宴厅,怎么也应该是前呼后拥,可昨日臣似乎只见殿下出现过一次便不见了。“苏时鹤仔细回忆过昨天大婚的场景,此番来找他虽然是贸然之举没有证据,可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李畅笑意不减,面不改色,“本宫喜欢清静,露一面便已是给足了你庆王府面子,还想着我陪完全程?“
“那昨日灌我酒的,又为何都是殿下的大臣?”
“苏时鹤,你放肆。”李畅刹那间收起笑脸,“入你府上庆贺的都是朝堂的官员,陛下的臣子,如何能算作本宫之人?再者说,本宫难不成还要约束人不得与你喝酒不成!”
他语气加重,苏时鹤也转瞬清醒许多,咬牙低下头。“臣不敢。”
早就知道他一定会起疑,李畅肃容,“本宫不知道你突然来发什么疯,但念在血亲的情分上,我便把你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兄弟。今日东宫便容你放纵一次,你大可去找找,有没有你要的人。”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苏时鹤屈膝叩拜,“臣不敢,臣失仪,求殿下恕罪。“
”不找了便离开。“李畅也没个好气。
见他果真垂着头走了,连背影似乎都有些失魂落魄,李畅忍不住开口:
“不过一个无所出的低贱女人,又讨不了你的欢心,不见就不找了呗。左右你,不是天上地下只爱一个陆锦玉,放过她,说不定她也能遇见她的真爱呢。”
果不其然,见他听完后跨过门槛的步子踉跄了一下,连肩膀都更垂了几分。
李畅勾着唇,收回视线。
这般戳臣子的心,可真不算是仁君典范,罪过罪过。
——
越往西北走,天地便越辽阔,见到的人也就越质朴强壮。夹了棉花的袄子已抵御不了寒冷,穿着动物皮毛的人越来越多。
陆修容也给自己置办了一身厚实的行头,坐在马车里更是吹不着冷风。
只是她这几日日夜兼程的赶路,也确实是该休息一二了。
离开上一处客栈前,好心的老板娘跟她说下一处城镇是会州。那里是通往西域路上的第一个大城镇,许多贸易都在那里完成,商人们装好了货物会运往边塞甚至那些未开化的小国。
等过了会州,就是大梁疆域的西北地界。
带着满腔的欣喜,陆修容掂掂手中换来的碎银子,没有去最豪华的客栈,拐拐绕绕一遍游览周围的景色,一边挑选住处。
恰好看到一颗巨大的树,这里的树都落了叶,如今只有光秃秃的枝干,上面还挂着一些没融化的雪。
陆修容被吸引,往那边走了两步就发现了一家小客栈,门口一个和善的中年女子正在劈柴火。
她好奇的往那边走了两步,就吸引了女子的视线,她放下砍刀和善的冲她招手。
“姑娘,住店吗?”
“嗯,住一晚。”陆修容见她合眼缘,也笑着走上前。
女子立马殷勤的招呼,“来我这就对了,嫂子一个人开这家店,做的菜好吃,还会酿酒,价格更是公道!”
说话间,陆修容就被她挽着胳膊走进去。
里面探头出来一个瘸着腿的男人,浑浊的双眼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不去干活,瞎看什么!”女人啐他一口,然后不好意思的冲陆修容笑,“那是我男人,他摔坏了腿,自己挣不上钱还不乐意我做生意,你别介意。”
摇了摇头,陆修容走进房间,里面暖和又舒适,看上去也是干净的,香炉里还点了烟。算得上满意,陆修容交完钱,打算先好好睡一觉再沐浴换衣服。
没有人打扰,她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可久久醒不过来。
如同鬼压床一般,即便是神智已经清楚了,还是没办法睁眼。
陆修容闭着眼皱眉,努力挣扎着试图清醒的时候,门忽的被吱呀一声推开。
她瞬间装作熟睡的模样,一动不动。
“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