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埋着头，跑出病房，拼命遮挡自己红彤彤的脸。
护士长靠近些，“仔细一看，确实挺像。”
来看热闹的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眼睛跟嘴巴略像，别的——气质也挺像。”
宋驰：……
向红棉：……
“不，不好意思啊，误会了。”房大夫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床底下。
宋驰瞥了房大夫一眼，看到病号掀被子，他二话不说，过去就把人给包上。
一边给向红棉盖好，宋驰一边道：“我就算出家，也决不会出轨，今天我把话撂这儿。”
房大夫更尴尬了，“宋驰，哎，我——这算什么事儿啊，我对不住你，我不搅和你们了，我回了。”房大夫走了，医生护士没热闹看，也走了。
经过护士站，房大夫停下来，小芳护士还在配药，脸通红。
“对不住啊小芳同志，我误会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小芳见是房大夫，侧过身。
误会归误会，不管怎么样，房大夫在医院大喊大叫，都给她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院里的医生护士知道她的为人，可病人不知道。
这可是作风问题，闹大了，往轻了说她也得停止查看、内部处分。
“小芳护士，我这么跟你说吧，以前宋驰跟红棉两口子感情不好，我以为——这不就误会了吗，是我对不住你，要不这样，我去找你们领导，跟他解释解释。”
“不用了，同志，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要出大事儿的。”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认错，都是我的错。”
房大夫长了一张慈祥的脸，小芳知道她是村里卫生所的医生，有文化，还懂中医，她想学中医好久了。
“想学中医？学针灸？可以啊，只要你有时间，你尽管过来，我没法老往镇里跑。”村里就她这一个医生，今天出来半天，还是她跟大队长磨破嘴皮子才请来的假。
“我去找你，我有时间！”
“好好好，那我就在小河村等你。”房大夫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展开了。
小芳护士也笑了。
“小芳，我能问问，你怎么会觉得宋驰像你爸吗？”
小芳揪着手指头，低下头，声音讷讷：“我爸壮烈牺牲了。”
房大夫赶紧道歉。
“没关系，我爸爸去了有几年了，留下我跟我妈，宋同志长得跟我爸有点儿像，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他对他媳妇很好，我爸也这样，听人说，我爸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照看好我妈。”
房大夫感动坏了，掉下眼泪。
“小芳，以宋驰的年纪，恐怕没法给你当干爹。”
小芳破涕为笑，“我没想让他当我爸，就是想亲近他。”
房大夫嘿嘿笑了两声，“认爹不行，能认哥哥嘛，你跟我来。”
房大夫去而复返，宋驰略微惊讶。
“宋驰，以后小芳就是你妹妹了，过来认认人。”
宋驰：？？
“哥！”
宋驰：？？？
房大夫指了指向红棉，又指了指向红棉的肚子，“这是你嫂子，这是你外甥。”
向红棉：？？
“红棉，宋驰，小芳这孩子挺可怜，我就擅自替你们认了，不怪我吧。”
哪里会怪，要不是房大夫帮趁着，搭把手，向红棉就饿死了。
“房大夫，听你的。”
房大夫开心死了，拉着小芳，那个亲昵劲儿，三言两语，就把人家给哄成自己的干闺女。
房大夫无儿无女，听到那声“干妈”，眼泪又开始往下淌。她擦去眼泪，回头，灿笑道：“红棉，宋驰，过几天等你们回村，我给你们接风洗尘，小芳，到时候你也来。”
房大夫走了，小芳去送，看房大夫高兴，向红棉也高兴。
宋驰给她暖手，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经常打针，打完左手打右手，向红棉手背全是淤青。
“开心了？”
“开心。”
“开心就好好养病，房大夫的手艺，我还没尝过呢。”
向红棉抿着嘴笑，不住点头。
心情好，病也好得快。
向红棉出院这天，跟小芳约定好，第二天就去小河村，让房大夫准备饭菜，喜迎家里新人，向红棉还特地嘱咐，让小芳把她妈妈带着，人多热闹，小芳含笑答应。
坐上回村的牛车，宋驰怕冷风吹着向红棉，自己顶着风，还把换来的军大衣给她披上。
“我不冷，你穿着。”
军大衣是用宋驰手上的一个老物件换的，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
“穿着，冻坏了，还想回去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