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式,折枝!
折为截,阻截攻势,使其招断,招灭,仿若破镜之势。
银光大闪,照亮了阴暗的空间,浪涛似的陵压猛然震开,掀起阵阵涟涟如水纹的风,少女的裙裾像把展开的银扇,又似是一朵盛开的花。
阙沉水一眼就看见了乔晚色突然贴近的发尾,随着她的跳跃,发丝飞扬,抚过他的唇下,带着一抹清凉,如同冬日羽毛,又冷又痒。
吴霸天被震到几米开外的地方,脊骨“铛”一声,撞到了坚硬的墙面,地上划出一道极深的沟壑,还有点点未飘散的灵光。
男人面目狰狞,脖子骤然鼓动,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的少女,犹如一条毒蛇,“你是飞星门的?”
不等少女回答,男人啐了口血痰,又道:“是李毓汐那贱丫头让你来的?”
乔晚色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眼珠幽幽地转了圈,面无表情摇头,“不是。”
“呵。”吴霸天扯唇讥讽,“那贱丫头和她娘一样,都是不识好歹的!”
“哦?仔细说说?”
五个字经她嘴里轻轻吐出,像是轻飘飘的雪,看着没什么分量,落在脸上,却是薄凉一片。阙沉水眼睫轻颤,这样冷的语气还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听到。
思绪拉回,吴霸天视线转回少女身上,眉头一皱,站起身,“怎么?你认识李毓汐?莫不是又骗我?”
索性装也不装,乔晚色淡漠着点点头,“没错,我是认识。”
少女嘴上说着认识,可眼神又飘忽不定,吴霸天仿佛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番,他根本分不清这少女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
眼底划过一抹阴翳,“哼,既然......”
“等等。”乔晚色抬手。
吴霸天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下,他不耐地看向少女。
乔晚色依旧神色淡淡,身型笔直,宛若那丛万年长青的松竹。
“你把郡王夫妇二人的尸体藏哪儿去了?”,她开口,嗓音不像方才那般冷,但阙沉水看清了她背手后指尖隐隐爆裂开的灵气。
吴霸天双眸一顿,忽而猖狂大笑,清俊的脸彻底扭曲,“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想知道这个!”
男人神色一转,眼下晦暗一片,如同一个疯子,“他们那么相爱...自然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你猜猜,我藏到哪儿去了?”
乔晚色嗤笑一声,勾出一根手指挠挠额头,喟叹道:“猜对了,猜错了,你会说吗?”
言罢,乔晚色伸手向后推远了阙沉水,拿出摄魂伞,往上一扔,一把暗红的伞陡然增大,如同夏日热烈绽放的合欢树,伞檐下无故多出了一串串奇异的纸扎小人,小人底部还挂着细碎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发出细碎般的孩童笑声。
乔晚色手一挥,摄魂伞往右一转,铃声疯狂响起,伞周荡开一圈圈暗红声纹,如一条蠕动的红线虫,尽数钻入吴霸天的耳朵。
很快,男人双目通红,牢牢地盯着少女,似是要将少女戳个洞,眼珠血丝颤颤巍巍,像是要爆裂开。
这少女手中的竟是摄魂伞!
使用摄魂伞没什么其他用意,盖是涂山易脖子处有着夺舍法印,且极为深刻,说明这吴霸天已然快夺得他的身体了。
但恰恰正因如此,吴霸天此时神魂不稳,而摄魂伞便可摄其魂魄,可一举将其神魂打灭,连地府亡灵也当不成。
乔晚色又一挥手,摄魂伞再次向右转,铃铛跳动得越发剧烈,纸人左右摇摆着,白色的纸身上氤氲开一片血红。
吴霸天似是快撑不住,怒吼一声,他的口中向外吐出了大片黑气,紧接着,一抹熟悉的,银黑色的黏腻物快速闪过。
不是邪修?是污染亡灵?
乔晚色心神一震,握紧手中的剑,眉心突突跳着。
污染亡灵怎么会出现在中洲?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井上传来一阵剑鸣。
一人白衣翩跹,犹如踏月而来,步步生莲。
正是去打探吴霸天的林稚语。
“师叔。”林稚语低头行了个礼,掠了眼乔晚色身后乌发垂地的男人,没有作声。
一旁的怒吼还在发酵,林稚语转眼看去,骤然蹙眉,不确定地问:“污染?”
乔晚色点点头,“你怎么来的?”
得到确切回答的林稚语抿抿唇,“庆元侯屋内有暗道,我随着暗道到了院子里,听见井下有动静。”
说完话,那一双清瞳再次转向即将异变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污染亡灵,可身边比她小了二十岁的少女,倒是比她淡定得多。
阙沉水掩在后方,目光错愕地落在两人身上,这两人不像是情敌啊,难不成他想错了?
不过,还未等他细想当日对话,吴霸天又怒吼一声,比方才的吼声更为尖锐,隐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