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阿决有事出去,宴鱼则一个人躺在院中晒太阳睡觉,恍惚间听到有人唤她“陛下”,还以为是自己梦还未醒,再一翻身,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她手指往下一滑,摸到一个袖口暗纹。
浴火之凤,那是她座下暗卫组织火凤的标志。
终于来了。
宴鱼揉了揉眼睛,道:“怎么才来。”
那人声音惶恐:“望陛下恕罪,青鸟一直在打探陛下的消息,可惜有人暗中阻挠,这才来迟。”
“我想到了。随你前来的还有何人?”
“还有飞鸾。她正守在外面怕我们被人打扰。如今朝中西山王爷暂代朝政,可实权均掌握在折茗将军手中,火凤被他明里暗里打压剿灭,如今人员凋零,我和飞鸾也是好几次有惊无险,才能前来救驾。”
宴鱼叹了口气,这些事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想到折茗如此心急,想来不久之后他就要以武力胁迫小五,顺理成章摄政了。
“陛下....青鸟斗胆,您的眼睛......”
“瞎了。”
青鸟久久沉默,竟不知作何言语。
“无妨,回宫之后自有办法医治。”
“陛下圣明,太医院能人众多,定能治好您的眼疾。对了陛下,这屋内照顾您的农夫,您知道他的身份吗?”
宴鱼想了一会儿,道:“不过是一个普通农夫罢了?怎么了?”
青鸟回禀道:“臣只是担心是贼人派来的奸细!”
宴鱼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多疑的她,不知为何却相信了阿决,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青鸟欲将她扶起,说道:“陛下,那我们现在就回宫罢!西山王爷每日都盼着您回去。”
宴鱼起身,却没有走,她说道:“你们今日先回去,明早再来接我。”
“陛下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吗?”
“你且去。”
青鸟得令,也只有先回去。
青鸟走后没多久,阿决便回来了,他今日似乎心情很好,买了鱼和肉回来,说是要给宴鱼做一桌大餐。
宴鱼跌跌撞撞摸到厨房,却又一个不小心扑倒在阿决挺直的背上,厨房油烟重,呛得两人都说不出话来,宴鱼竟然就这样,在他背上靠了许久。
宽阔挺直,坚强温厚,像一座山一样,支撑住摇摇欲坠的她。
良久,阿决出声道:“你去桌上等着吃就行了,你在这里,我半天都做不好。”他的声音普通且温和。
说罢他便擦干净手,将宴鱼扶到桌边坐下,还递给她一块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桃花饼?”
“路上随便买的。”说罢他又埋头厨房了。
等到夕照明辉之时,菜终于上齐了。
阿决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鱼,喂到她嘴边:“小心有刺。”
说来奇怪,宴鱼在宫里好好做皇帝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俊男这样温柔待过她,可是如今这个普通的农夫简单一句话,却让她觉得心下一动。
“阿决,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跟你回家有什么好处吗?”
“你不是要银子吗?你跟我回家,我什么金银财宝都给你。”
屋内沉默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阿决开口,轻声说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宴鱼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二日,青鸟和飞鸾驾着马车来接二人,见到阿决两人都吃了一惊,宴鱼示意她们先不要告诉阿决自己的身份,于是两人只得闭口不言。
路上,青鸟悄悄对飞鸾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阿决很像一个人?”
飞鸾看了一眼阿决,说:“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夫吗?只是比一般农夫干净清秀些。”
青鸟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想法确实太过离谱,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待春花盛开之时,四人终于到了京都。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宴鱼觉得,在文武百官大庭广众下重现于世,是最安全的,于是她让青鸟和飞鸾下去安排,组织暗卫,而阿决,她让他在住处等候消息。
可阿决消失了。
宴鱼顿感焦急,可是明日祭天大典之事更为重要,她只得先把阿决放在一边,如此也好,一切重归正轨之后,再让他入宫。
翌日,西山王爷携皇亲国戚及文武百官于郊外圜丘祭天,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祈求大昭女帝早日归来。
青鸟和飞鸾扶着宴鱼在旁观望,宴鱼问道:“皇后可在?”
“皇后早已告病不出许久了。”
祭天大典都不来吗?不来也好。
“陛下您的眼睛…有好转吗?”
宴鱼将帷帽往下又遮了遮:“无妨,走罢。”
只见她一步步走向人群,有士兵欲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