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听立刻变了脸色，摆手道：“要赊账你去酒楼！我们是小本儿买卖，赊不起账。”
边草早知会被拒绝，但她真的好饿，一路过来，身体越来越虚弱，连抬手都觉得吃力。
好在人在地府，再饿也不会被饿死，小本儿买卖的包子铺不能赊账，她打算找家成衣铺试试看。
虽然肚子饿着，但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边草的心情好了不少。
反正自己是孤儿，在人间也没什么牵挂留念。
这里的环境比在地府本部那边好多了，如果能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那和在人间也没多大区别。
边草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和两边辛苦营生的小摊贩，忽然觉得自己也还算不错，无论如何，左副使丫鬟的起点已经比大多数妖魔鬼怪要高许多。
她以后就好好干活，休假的时候就到这条街吃好吃的，买好看衣服。努力升职加薪，或者跳槽到右侧府，等攒够了钱就离开宫里，也在这里开家店面……
这样想着，生活好像又充满希望了呢！
边草来到一家成衣铺门前，她理理衣服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算寒碜。
她踏步进去，老板笑脸相迎，不经意打量她的穿着。
边草想起来，自己这身儿衣服是李成蹊的手下玲珑给的。
当初左慈一眼就认出来衣服来自李成蹊的右侧府，这位老板娘是专业做衣服的，想必也能看出来。干脆模糊身份，不明说自己是左副使的人，就说是宫里办差的。
“姑娘随便看，我们这儿的衣服都是最新款式，料子也是上好的。”
生前的边草生活困苦，不是学习就是打工，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街。
现在居然能站在这儿慢慢挑衣服。
她认认真真挑选一圈，看中一件简单大方的，也是黑色，因为……黑色耐脏。
“这件怎么卖？”
“姑娘好眼力，这件衣服虽然看着设计简约，但却不失高级。”老板张开手掌在边草眼钱一翻，“只要5块碎灵！”
边草又忍不住开始算路费的账，5块碎灵一件上好的成衣，那3块灵石就能买60件衣服！她又在心里将左慈骂了一遍！
边草对着老板娘笑了笑，“好说好说。”反正都是要赊账的，她也不打算还价了。
她假装去腰间摸索，“咦……哎！出门急，去了察查司那边公干回来，没带零钱。”
老板脸色立刻聋拉下来。
“老板你看这样，先记账上，改日我再给你送来。”
“那不如这样，我把衣服给姑娘留着，改日姑娘你再来取。”
边草指了指自己的衣领，“老板您是明亮人，应该能看出我是给副使大人做事的鬼差。一件衣服而已，你是怕我赖账不给钱吗？”
这身儿衣服是右侧府的，但她不想把账赊在李成蹊的名下。干脆模糊身份，不明说自己是哪个副使的人。
老板顺了顺额间的头发，“姑娘言重了，我也是胆子小。从前这条街上，没少发生冒充鬼差骗人钱财的事情。”
“姑娘的衣服的确是右副使李大人府上的样式，只是我一直没看见你的玉珏腰牌。”
玉珏腰牌？
边草想起来，当初跟着李成蹊去察查司时，玲珑就是拿的一块玉珏开的门。
原来那块带钥匙齿口的玉珏，就是鬼差的腰牌。
如果说没带或者丢了，那就假得太明显了。边草道：
“额……那个……我是新入职的鬼差，入职手续刚办完，上头还没把腰牌下发给我呢。”
老板一听她的这个说辞，脸彻底垮下来，语气里全没了方才的客气：“那就拿到腰牌了再来！”
边草被撵出门去。
哎……看来这样委婉地赊账行不通，她打算下次直接报左慈的名字。
报他的名字既不是撒谎，也不会连累李成蹊，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些。
撒谎骗人这活儿实在消耗体力，刚才心脏怦怦乱跳，不知道又消耗了她多少卡路里。
她怕再不吃东西的话，可能就要晕倒在大街上了。
她现在的脑子只有一件事：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
要知道地府的一日有人间的三日那么长，饿了这么久，不馋吃食是绝不可能的。
又走了一截路后，边草路过一家名为“仙人醉”的小酒楼，里面的香气飘到路边，像一双手要拉着边草进去。
她咽了咽口水，自己给自己打气：“大不了就是吃完挨一顿打，以前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边草，你可以的……”
她学着古装电视剧里横行霸道的衙门捕快的样子走进去，既然要赊账吃白食就要拿出吃白食的气势来。
果然，小二一看她这幅不好惹的样子，赶紧卑躬屈膝地迎上来，“这位差姐姐，您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