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了复仇,我已经等了一百多年。”
时悯站起身,看着魔君身边昏迷的美人犯了难。
“若我把她丢在这里,她肯定会背上谋杀魔君的罪名。”时悯问系统,“让人替我背锅会减功德吗?”
系统:“暂时无法判定。”
时悯就知道这种时候问系统没有意义,可她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挠了挠头,在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前,时悯叹了口气,还是带走了美人。
远离魔君宫殿,时悯寻了处无人的偏僻角落,扔下魔族美人,翻身跳上高处,望着寝宫方向。
幽暗的宫殿亮起幽冥之火,蓝色的火光如潮水般朝寝宫聚拢,焚毁寂静暗夜。
不知是魔君骤亡的消息实在骇人还是其他原因,这一夜,魔宫内竟再无其他动静。
天明时分,时悯已混入一支将要出城的游商队伍里。
城门果然紧闭,出城需要魔族高层将领的森罗令。
一支游商,显然不会有如此贵重之物。
时悯正要想其他办法时,队伍突然动了。她微微挑眉,重新躺回装载货物的板车上。
能省力则省力,是时悯的行事准则。
因为,她的精力要用在积攒功德上,才足以去杀死一个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
时悯对系统说:“下个目标,我定好了。”
系统:“是谁?”
时悯忽然笑了一下:“你猜一猜?”
系统:“……”
时悯嘴角的笑化作一声短促的叹息:“你终究不是人。我好像忘记跟人说话的感觉了。”
系统:“……冥罗魔君?”
时悯:“……”
迟来的反应让时悯失去了继续对话的兴致,她扭头看向远方。
魔域里的风景十分单一,光秃秃的山,光秃秃的树,以及光秃秃的长刺的草木,很容易看倦。
不过时悯却看得津津有味,她太久没有看到不一样的景色,即便仍然枯燥乏味。
看得多了,时悯发现四方魔域的景色还是有些许差别。
但对现在的她都不重要。
踏入阎罗国时,时悯还来不及欣赏无垠风光。
已经有三位魔君接连死在她的手中,魔域震动,人心惶惶,让贫瘠萧瑟的大地笼罩一层阴云。
时悯走在大街上,心里想的是还有最后一位魔君的命没落在她手上,等同于杀死魔君的功德还未到手。
她可不会放过如此大量的功德。
而街上的其他魔,则是心神不宁,惴惴不安,恐惧在蔓延。
他们知道,接下来该轮到他们的魔君了——阎罗魔君。
没有任何平和的土地臣民会盼望自己的君主莫名而亡,但此刻的魔君宫殿里,从未如此喧哗热闹。
有人将死亡的目光射向王座下的一个魔。
兄弟手足,在面临权力与生死抉择之时,很少能够按捺得住。
很不幸,朔溟便是被送上死亡之路的那一个。
坐在阎罗殿魔君王座时,朔溟反而静下心来,座下的王位以如此令人发笑的方式落到他手中,那么在死之前,他要做一件事。
将死之魔的话比任何时候都管用,至少在这一时刻,他亲爱的兄长朔沧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王座上的朔溟笑了,王座下的阎罗臣子将领看到他的笑,突然感到一丝凉意。
凉意转瞬即逝,他们的眼神又变回看向死尸的眼神。
夜深人静,最精彩的戏剧已落下帷幕,群客散场,仅留下这出戏里被抛弃的一只可怜的魔。
大殿的门悄然无息打开又关上,朔溟不知道眼前的人何时出现。
在他回过神来时,便看见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门扇下。
巨大的门扇衬得来人身形清瘦,脸上没有任何修饰,露出原本的面目,一双眼睛尤其深邃锋利。
人类?
朔溟心中微微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过,收割三位魔君性命的竟会是一个人类!
他许久没有见过人类,但看见时悯的一刹,朔溟知道,他完了。
时悯一路毫无阻碍地进入阎罗殿,在看见王座上的这位魔君时,眉头一蹙。
“是他吗?”时悯问系统,“他看上去……很弱。”
系统:“宿主,杀他无法积攒功德。”
时悯懂了,她收回目光,转过身要去开门,背后传来一道哑声。
“你、你不杀我?”
时悯停住步伐,回过头,像是看一只落水的小兽。
“你想我杀你?”
时悯感到好笑,死在她手里的三位魔君,没有一个不想求生,但还是命丧黄泉。
她记得他们死前难以置信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