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笑笑,道:“无妨。杖摩还在药房替我看药,我便先不留了。”
说罢,她垂下眼皮径直离去,并未注意门前的萧篁。
时悯看了看萧篁,道:“你与长乐姑娘……”
萧篁叹息一声,道:“长乐这几日不仅忙着照看朔溟兄,还要替此间宅院的主人看病,今日更是累得都在药房里睡下了。这种时候,我也不想再给她添烦恼。何况,她为了将我和杖摩救出牢狱,答应留在这里直到那位大人病愈。”
时悯目光闪动,问道:“那位大人……究竟是何人物?”
萧篁嘴角一抿,道:“我也不知,我们当中,唯有长乐见过他。倒是另一位影缺大人,是他昨日将我们接来此地,不过后来我也没再看到他。”
时悯点头,暗自思索。
重新来到隔壁屋前,时悯做好了准备。
只听吱呀一响,身前门扇开了一道口子,似是在迎入时悯。她也不惧,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昏沉,窗口紧闭用厚重的毡布盖住,唯有门前泄下一束亮光。
时悯才踏入房间,便听到里面的声音:“抱歉,我的身体目前无法见光,劳烦姑娘替我掩上门。”
时悯关了门,转身来到小厅中央,昏暗视线里,一道暗影躺在一张躺椅上,看不清面容。
时悯眼睛眯起,道:“你就是拿萧篁和杖摩威胁长乐替你治病的魔。”
躺椅上的魔依旧语气淡淡,道:“姑娘恐怕有误解。我并未威胁谁,长乐姑娘心善,是自愿为我诊病。”
“是么。”时悯道,“在宅邸里施术设下幻阵,这么做莫非也是误会?”
暗处的魔微微一顿,道:“是影缺为护我的周全,才设幻阵,免除不必要的麻烦。”
时悯一耸肩,道:“你隐藏身份在此,自是怎么说都由着你。”
“初次见面,时悯姑娘不信任我,情有可原。”魔道,“我请姑娘来,是为一事。”
时悯挑眉,道:“哦?你身边既有影缺这般人物,何须还要我帮你?”
魔又道:“你与影缺不同。你能做的事,影缺做不到。”
“这我倒是好奇了。”时悯干脆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姑娘能从虚怀手下逃脱,可见本领不小。”他的语气不见起伏,似乎也并未特别惊奇。
时悯却是一蹙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暗中传出声音:“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可否达成合作。”
时悯冷笑一下,道:“合作?”目光穿透昏暗光线,紧紧盯着暗影,“信息不平等的情况下谈合作,我不至于那么蠢。”
暗影缓缓颔首,赞同道:“你所言极是。”他顿了顿,自我介绍道,“我叫肃来风,乃是尧金牙行的东家。”
话一出,一向镇定的时悯也吃了一惊。
“如何证明?”她还是保持冷静道。
肃来风手中抛出一个物件,时悯伸手接到,放至面前看了一眼。
只见手中握持的是一枚玉简,简上篆刻着一列列小字,记录的是牙行内的各种货品交易。
“不错。”时悯道,也只有尧金牙行真正的主事者才能够拥有这样的物件。
肃来风接着道:“既然时悯姑娘肯认我的身份,不妨也听听我的提议。”
时悯忽然站起身,往前走上一步,距离躺椅仅有两步之遥。
“堂堂尧金牙行的东家,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外人相助?”时悯道,她想起什么,又道,“差点忘了,牙行关门,你身为东家,却是躲到这儿来了。”
肃来风不顾时悯的讽刺,只道:“无论姑娘怎样说,来风全部接纳。”他低咳着,好似身体真的十分虚弱,“我的提议,时悯姑娘还有时间周全考虑。”
时悯眉间浮现一丝躁意,她最不喜跟商人做交易,尤其眼前还是牙行买卖的正主。
临走前,她将玉简抛还给肃来风。
接住玉简的是暗中飘出来的一道身影。
影缺站在躺椅前,道:“你果真信她能助我们成事?”
肃来风道:“唯有她最合适不过。”
影缺转过身,弯腰扶住躺椅把手,俯身凑近。
“你这么做,值得吗?”
肃来风没回答,咳嗽一声,反而问道:“影缺,你对时悯还做了什么?”
影缺身形一滞,撇开头,道:“你要跟她合作,我只是提前设了个迷阵试试她而已。”
肃来风道:“那你试出了何种结果?”
影缺转身跳坐上桌子,道:“有点意外,”他思索片刻,又道,“但也不算太意外,她根本不像仙门那群修仙众。倒是让我想起……”
两人目光交接,话未说完,影缺知道他无法再说下去。
肃来风毫无波澜的眼眸之中,终于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