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贴住朔溟的肌肤微微发烫,那是他的体温,像是烈焰般灼热。
“时间不早了。”时悯道。
朔溟这才耸动,他放开时悯,像是做了坏事一般不敢看她。
“朔溟。”时悯喊他的名字。
朔溟仿佛被电了一下,身体抖擞,连忙道:“抱歉,是我唐突。我不该……”
“无妨,我知道你累了。”时悯似乎是善解人意道。
朔溟这才用余光瞥去,又道:“你会离我远去吗?”
时悯片刻失神,道:“等你真正坐上魔君之位,便不会这样问我。”
朔溟抿起嘴角,不再说话。
时悯转身,最后道:“是时候走了。”
和长乐等人告别,时悯驾上马车,在修罗域封锁之前,迎着夜色,奔向阎罗域。
车厢内,朔溟靠坐着,在他对面,是一身白的初蒙,与所在魔域格格不入。
朔溟还在回想不久前的拥抱,时悯的身体很凉,无论他抱多久,都像是冰山无法融化。
他睁开眼,忍不住朝初蒙问道:“你为何也要跟着她?”
初蒙本想代替时悯驾车,但时悯拒绝,她要自己来,于是只好坐入车厢。
生命一半的时间在残酷训练渡过,使他沉默寡言,更不懂得与陌生之人交流。
听见询问,他不必想也知道朔溟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初蒙只道:“听命行事。”
朔溟追问:“听谁的命令?”
初蒙道:“金蟾大王。”
朔溟脑海里浮现金耀的模样,又道:“是那金蟾妖的父亲?”
初蒙颔首。
朔溟直起身子,道:“他为何会让你跟随时悯?”
初蒙往车门外瞥去一眼,道:“因为主子去了云阶月地,大王担心他,所以请时悯姑娘帮忙。”
朔溟思索片刻,仍是不解,问道:“他担心金耀,怎么偏偏要找时悯帮他?”
初蒙不知该不该说出解药一事,想了想,道:“大王相信时悯姑娘,也许只有姑娘能让主子回来。”
朔溟想起河杨村发生的事,金耀下定决心去云阶月地寻找薛宁菱,他定然不会轻易回头。
朔溟感觉脑袋隐隐作痛,恨自己不如金耀有勇气。
他追寻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却无法将心意宣之于口。
他在害怕,害怕时悯随时都会抛下他。
车厢外,时悯奋力扬起缰绳,驱赶马车快速行进。
周身吹来的烈风能让她更加清醒,扑灭内心的躁动。
她不过残存一缕幽魂,是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没有资格期盼来日。
马车驶入阎罗域,更远一些便是虚渊河,远远的还能看见魔骨花发出的紫光,犹如一条紫色河流。
但这里不是她们的目的,时悯挥动缰绳,马车朝着虚渊河的反方向继续往前。
她的目标人物,乃是如今登上阎罗域王座的新一任魔君,亦是朔溟的兄长,朔沧。
天亮时分,时悯将马车停在野外空地,转身敲了敲车门。
随后推开身后这扇小门,朝里道:“阎罗域已经到了。”
朔溟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往日,垂下眼眸。
他的兄长,将他推上王座,如愿躲过一场暗杀,想必已经坐上他想要的位置。
时悯注意到朔溟的神情,又道:“你的身份到了这里要好好隐藏,莫要暴露。”
朔溟应道:“我明白。”
车内另一道身影听着两人的话,感到一丝疑惑。
时悯想了想,道:“初蒙,此行有一定的风险,不该让你掺和,届时你无需插手,该退便退。”
初蒙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时悯眼睛一眯,道:“取阎罗魔君的性命。”
初蒙怔住,许久他才出声:“姑娘,此事一定困难重重,你……”
时悯笑了笑,道:“你可听闻前段时日,魔域四方魔君先后离奇而死?”
初蒙的眼眸中掀起波澜,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时悯,迟疑道:“莫非是……”
“没错,是我做的。”时悯一歪头,又道,“不过嘛,其实真正死在我手中的只有三个魔君,还有一位……”
她的视线瞥向朔溟。
即便再迟钝,初蒙也惊诧茅塞顿开,跟着往朔溟看去。
“他是……魔君?”
能让初蒙有这般反应,时悯笑了起来。
“朔溟魔君,你说呢?”
朔溟知晓时悯在拿魔君之位打趣,嘴角一撇,道:“魔君的头衔未给我带来什么,却是无故有了性命之忧。”
时悯笑容僵住,不过很快不在意,认真道:“再过几日,脚下这片阎罗疆域,便会尽数属于你。朔溟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