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野外停留了半日,直到日头升起,时悯才睁开眼睛。
休息过后,是时候前往阎罗王城之中。
时悯驾着马车在道路上缓缓行进,不远处就是城门,她看到城门口有魔兵在排查出入之人。
她将马车停下,打开车门,道:“城门在查人,我去看一眼,你们在此稍等。”
朔溟刚要开口,一旁的初蒙率先出声:“姑娘可要我同你一块去?”
时悯摇了摇头,见朔溟欲言又止,道:“我去最合适。”
二人只好坐回车内,时悯独自来到城门外,便听见魔兵呼喝的声音,手中还拿着一张告示,对着每个进出的魔罗比较。
时悯偷偷望去一眼,只见告示上画的人像赫然便是朔溟。
她微微一惊,竟想不到魔君朔沧这般急不可耐,不仅派出了黄泉杀手,还贴出告示通缉朔溟。
再定睛一看,人像下方的罪名却非是关于朔溟的特殊身份,而是更让她吃惊的叛徒之罪。
时悯蹙起眉头,回到马车。
朔溟看见她的神情,察觉不妙,问道:“如何?”
时悯抬眼看他,道:“是你,他们贴出告示要捉拿你。”
朔溟苦笑道:“果然如此吗……我的兄长竟是做到这般程度……”
时悯又道:“不知是否巧合,你可知你的罪名是什么?”
朔溟已是彻底失望,满不在意道:“不重要了。”
时悯道:“因为扶摇会上的动乱。朔沧未敢表明他真正的意图,而是以魔域和仙门签订的契约为借口,将你打入参与动乱的魔罗之中。”她耸了耸肩,“虽然你也确实曾出现在扶摇会上。”
朔溟不禁感到好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时悯看着他的模样,想了想道:“这恰好证明他所做之事无法见光,才会给你安下如此罪责。”她拍了拍朔溟的胳膊想让他振作。
朔溟从时悯眼睛里还是看出一丝关怀,勉强将嘴角掀起一个弧度,道:“我没事。城门口严加看管,我们还要冒险进城吗?”
时悯神色坚决,道:“自是要去的,我会想其他办法。”
朔溟反抓住她的手,道:“魔君之位,其实我并不……”
他还未说完,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初蒙警觉地靠到车门,朝两人道:“是魔罗的气息。”
时悯和朔溟交换过眼神,二人噤了声,时悯朝初蒙垂首示意。
哐地一声初蒙冲开门,第一个跳下车,随后时悯从车厢内走出,站在车驾座位上。
只见车下站着一个魔罗,他身上披着黑色披风,宽大的兜帽罩住脑袋,神情隐在兜帽之下。
时悯喝道:“来者何人?”
对方微微一颔首,道:“请问是时悯阁下和她的同伴吗?”
时悯朝一旁的初蒙瞥去眼神,镇定道:“你认识我?”
对方道:“在下不识,只是受人之托在此接应,请你们随我来,我会帮你们进城。”
时悯感到疑惑,道:“我不认识你,为何帮我?”
对方又道:“在下欠一位大人一份恩情,这才接受那位大人的嘱托。”
“大人?”时悯心中有了猜测,道,“你说的是我知道的大人么……”
对方从袖口里拿出一枚金标,放在手掌间伸出去。
这是一只粗糙的手,手掌上布满厚茧,不过时悯并未特别在意,她的视线停在金标之上,一看便知是尧金牙行的物件。
时悯颔首道:“我知道了。你能如何带我们进城?”
她没想到肃来风会有这般能耐,提前给她铺了路。虽然她不喜有人揣摩自己的行动,不过至少眼下帮她解决了一个麻烦。
车厢内朔溟附耳听了一阵,察觉暂无危险,打开车门,拉住时悯。
时悯扭过头,听见朔溟道:“你要相信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魔罗?”
时悯覆上他的手,对他一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三人放弃马车,跟随黑袍魔罗绕路来到城墙另一端。
黑袍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无人,施展魔气,只见城墙一角砖块忽然内外挪动起来,不一会便出现了一个通道。
时悯挑起眉头,道:“阎罗王城下的城墙竟有如此玄机。”
黑袍瞥向身后的三人,道:“这是老魔君在位时曾秘密打造的暗道,能够通往内城,几位跟我进来。”
朔溟拧眉,他从未听闻王城还有密道。
时悯问道:“那么现任魔君又是否知晓?”
黑袍魔罗等三人都进入密道后,挥手将密道入口关闭。
“如若老魔君不曾告知,便是朔沧魔君也不会知道。”
密道内黑漆漆一片,好在众人的感官都不弱,摸索着身侧的墙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