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人类最后的生存领地都得被污染。本来水源就稀缺,他们还要搞这花里胡哨的。”
花瓣消失了,但指腹间湿漉漉的水珠触感还在。
“要不是污染导致土地过于贫瘠,我猜他们真的会专门培育一处玫瑰花圃。”
巨幅电子屏上色彩绚丽的科技广告。
悬浮汽车如风般掠过,将水洼的积水溅了徐栗和朝曦一身。
朝曦心情压抑到极点,压着怒气:“有没有素质啊!”
对方吹了声口哨,随即扬长而去。
片刻。
“快到了。”徐栗绕进一个小巷。
巷子两侧画着孩童乱七八糟的涂鸦,巷子也很窄,朝曦不得不与徐栗错开进去。
徐栗的脚步停在一堵极不起眼的墙壁旁。
朝曦疑惑地看着徐栗。
徐栗双手在墙上摸索一阵,嘀咕着:“都说让婆婆在外面留个眼了,怎么每次都不听……”
片刻,徐栗终于摸到一处墙砖,她用力一摁。
“咔咔——”
徐栗使劲儿掰开门与墙的缝隙,再往外猛地一推。
门开了,门里别有洞天。洁白的金属墙面与各种高新精密仪器与门外平平无奇的小巷形成鲜明对比。
空间其实很大,但由于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大型仪器而显得格外逼仄。
“咚咚——”徐栗敲了敲最里头的木门,“我带朋友来做检查。”
徐栗对这里很熟。
朝曦注意到,徐栗这时说话的语气似乎比在陆氏财团更放松了,尤其是财团监控扫过时。
可能徐栗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紧张时会不自觉地蜷缩食指。
朝曦环顾四周,余光瞄到了位于右下角的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那只能说明在徐栗看来,这里是她的“安全屋”。
徐栗和老板似乎也很熟络。
“臭丫头别敲了!”
老妪中气十足的喊道,声音却不含怒气而更像是慈爱,仿佛是看到离家许久的调皮小辈终于归家。
木门被人从内拉开,先走出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他大大咧咧地露出刚安装好的义肢手臂,错愕的目光在朝曦身上只停留短短一瞬,之后便撸下衣袖挡住手臂部分,快步离去。
随即走出的是位银发慈祥的老太太。尽管年岁大了,但老太太的腰脊依然笔挺。
老太太先是揉了揉徐栗的头发,再将目光投向朝曦,温和道:“这位就是小栗的朋友吧?”
徐栗拉着朝曦上前,解释道:“朝曦,你可以喊孟婆婆。孟婆婆医术很好,我打小生病就是找她治疗的,而且……”
徐栗悄悄说:“你别看这里不起眼,你放心,仪器都是正规的。”
徐栗直说来意:“我们想做个全身检查。”
孟婆婆将两人引入屋内。
朝曦这才看到原来屋里还有个人。
女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她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只随意地瞥了眼朝曦,便继续摆弄着各种仪器,时而查看检测的数据,时而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仪君,来病人了。”
直到孟婆婆唤了女人一声,女人才抬起头,正眼瞧了瞧朝曦。
“仪君姐姐也在啊……”
徐栗显然有些怕这个叫仪君的女人,小声喊了句。
仪君不咸不淡地点了头,看着朝曦面无表情地说:“坐下。”
徐栗则是跟着孟婆婆走了。
她握着门把手,隔着门缝对朝曦无声说道:“她很专业!放心!”
朝曦刚一坐下,就见一拳头直冲自己的面门。
这女人要干什么?!
朝曦瞳孔瞬间放大,双手及时挡在身前,同时右腿踢向仪君的腰间。
然而在她碰到仪君的刹那,朝曦看到仪君的身影变得虚浮。
下一秒,身体传来危险预警。
在身后!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子,朝曦就感觉到一股不容反抗的力气压在了她的太阳穴。
朝曦寒毛林立,背后凉飕飕的。
仪君消失的身影重新凝实。
她的声线很冷,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你的心脏不像是人类该有的。”
仪君罕见地困惑,但很快又不容置疑地道:
“但也许是因为这个,你才能活到现在。”
“你说什么?我一直活得好好的。”朝曦紧紧盯着仪君的一举一动。
仪君推了推银丝镜框,镜片折射出冰冷的反光。
“我是说,你被寄生了。”
“而你在被寄生的那一刻就本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