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插手,我会想办法对付他们。”
“你最好有办法。”我耸耸肩,招呼千切一起下楼。
既然某些人想吃狗粮,就让他们吃个够。我得意地想着,浑然不知自己无意握住了千切的手。他没有吭声。直到我被一阵起哄声惊醒,才发现他回握了,很紧很紧。这一刻,我怔愣地看着他,突然间失去声音。
第二天中午,我照例收到那位班主任的“特别委托”,到天台找千切。昨天那件事我不想在意,心想他和我想法是一样的,不甘示弱,故意整蛊。
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会很混乱。
深呼吸几次,我推开眼前的门。今天,千切没有站在铁丝网前观望操场上的人影。我微微一愣,背起手在天台漫步,一边找。不一会儿,我看见他在背光处靠着墙打盹。从前意气风发,现在会被阴郁情绪缓慢纠缠的双眼闭着。睫毛细长,柔软地盖住小片肌肤。
我蹲在旁边,安静地看千切。梧桐叶子飘到天台,落下来又还在风中微微晃动着上升。细微声响中我听见千切发出咕哝声音,喉咙里闷着被打搅的不满。
轻轻捏住他唇瓣,往外拉,我试图帮他打开一道缝隙。
而这张形状漂亮的嘴唇始终闭合着。这个忙,或者说这个游戏不可以一直玩下去。我悻悻作罢,又把视线落在别处。
他双腿肯定没有从前那么强健发达了,但臂膀还是匀称好看的,不护在胸前,不设防备,放松地垂在身体两侧。因为皮肤白皙,可以清楚看到内里交错的紫青色血络。好看的十指自然微蜷,浅粉的指甲淡淡泛起光彩。
这样的千切让我放心又不放心。我不止一次想摇醒他,对他说在梦里踢球一点都不过瘾。
忽的,他嘴唇嚅动起来,“我以为你对我的脸失去兴趣了。”
我愕然看他慢慢睁开眼睛,双眼皮的深痕随眼睑眨动时而明显、时而淡化。我心里抱怨他装睡,一边抬手揪他细软的红色发丝,“如果我对你的脸感兴趣了,那我要成为人类史上数一数二的疯狂科学家了。”
“会很疯狂吗,就像立志要把人类平均寿命提高到150岁?”
“谁的青春能持续150年,老妖怪。”我从容地泼冷水,掖着裙角在他旁边坐下,“我刚碰见鳄间兄弟了,老样子,两个人唱双簧,很搞笑。”
“他们找你麻烦了?”
“也不算,但我走的时候他们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唉,你呀。”千切缓慢摇头,没拒绝我我带来的笑料,又说,“你今天看上去气色不好。”
“生理期。”
“这样啊。”他眨眨眼,“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熬夜,我前天起夜喝水就看见一点过了你还没关灯睡觉。”
“其实我睡了,就是忘了关灯。”
“你不关灯睡得踏实吗,皮肤和头发会变粗糙的。”
“知道了知道了,晚上吃过饭我到你这里蹭几张面膜总行吧?”
“可是可以,但下不为例。你最好记得这个教训。”
“遵命,遵命。”
我举双手表示顺从。这个游戏我是可以一直玩下去的。而面对我心不在焉的惯犯行为,千切也没戳穿。这时我觉得我们是全世界最好的青梅竹马。
“你这性格真好。”他忽地说,眼神像一小束月光,看我就像在看遥远的事物。
我惊异地看着他,知道他又无端陷入那种消沉的情绪里。只要他对足球没有彻底死心,时间就没法磨平一切。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做,明明不会再有人像我这样地了解他。
“你说得让我很难为情。”我嘟哝,搔乱后脑勺的头发。
世界暂时容不下他的梦想,我也不是他逃避的好地方。
——你要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我没问出口,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然后一直沉默地和他四目相对。起码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这样感觉不到孤独,不至于一个人眼前连同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很多分钟过去,预备铃开始打响。
千切没有急着站起来,他把脸靠过来,抵在我肩膀上。我呼吸到护发素清淡的香气,像小片花束扫过脸上。
然后一言不发又十分默契地,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回教室。我以生理痛为由发短信让同桌给我请假。千切连理由都不找,反正班主任早就知道他正处于敏感低沉的低谷期。
但千切破天荒主动说,答应我这只是暂时的。
“周末有空吗?”他问。
我点头,“准备去哪里?”
“还没想好,突然想出去走走。”
“那就出去走走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你这人真是……”千切深叹一口气,把脸别开,“你让我感觉自己有些失败,从前都是我领着你的。”
“礼尚往来。下次你再帮我出头吧。你是前锋,而且,”我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