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君璇随苏良娣进了雅间,白老板则在问了苏良娣需要的酒和菜品后,便转身离去,至于跟着苏良娣前来的两名侍女,很有眼色的站在门外,没有跟进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们的良娣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坐在一起会否有危险。
“木小姐,听口音你不是京城人吧?”两人落座之后,苏良娣的目光再次落到木君璇身上,笑着开口道。
“嗯,我刚到京城还不到两个时辰,原籍是南越郡,苏良娣的官话倒是说得挺好。”木君璇轻轻嗯了一声,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说话口音接近南越那边,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也没有刻意去练过官话,为此,直到现在说话,仍带着明显的南越口音。
“我母亲原籍是京城人,说的是官话,我自幼受教她教导,语言发间就和京城这边差不多,南越是好地方啊,震南侯的封地好像就在那边吧,对了,镇南侯也姓木呢。”苏良娣道。
“不错,南越正是镇南侯的封地,他也姓木,而我,则是被侯府扫地出门的外室女。”木君璇见她明知自己的来历,却一个劲在这兜圈子,懒得和她打机锋,很坦然的报出自己的家门来历。
苏良娣显然没有想到会从木君璇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一时不由呆了一呆,她是去年十一月份到达京都的,关于木君璇以一已之力平了连云十八寨的事自然听过。
今年开朝后,林尚书在朝堂之上,为了此事力战群臣她也知道,对于木君璇的大名自然不陌生,但她真的不知道木君璇与镇南侯府有关系。
镇南侯虽然只是个侯爷,可他是军侯,手握几十万大军,威震南境,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比许多王公贵族要大得多。朝堂之上,即便知道木君璇与木侯府关系的人,也不会刻意提起,毕竟在外人眼前,这位木姑娘早已被逐出了侯府。
不提她与木侯爷的关系,要对付的就只有她一人,若非要把她和木侯府扯到一起,就要把木侯府牵扯进来,只要皇帝没有铁要心要对付木侯府,却绝不会有人脑子进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把木君璇和木侯府的关系说出来,为此,苏良娣对此确是一无所知。
不过此女确非等闲之辈,她微微愕了一愕之后,很快回过神来,略带着几分歉然的开口道:“抱歉,我确不知此事,倒是木小姐的名字和事迹我早听说过,我来月泉楼主要是想见你一见,之前没有一口表明来意,是我不够磊落,还望木小姐见谅。”
“无妨,苏良娣身份不比寻常,行事有所顾忌亦是情理之事的事,我不过一粗人,不知苏良娣来见我所谓何事?”木君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
“我亦是从底层百姓中一步步爬上来的,对于木小姐这样的英雄事迹是打心眼里倾佩和好奇的,为此,在得到你抵京的消息后,就忍不住过来了,只是我原以为木小姐是隐于江湖民间的巾帼英雄,却不想到身世比我想象的要曲折许多。”苏良娣微笑着接过话头。
“苏良娣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个行事只凭喜好、不问后果的鲁莽之辈,良娣才是真正的大才。”木君璇微微耸了耸肩。
“若是旁人这么恭维我,我会将其当成真心夸奖,并一礼全收,但当这个人换成木小姐你,我就真有些无地之容了,我钦佩羡慕木小姐,并非口不由心的奉承话,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你行事恣意,快意恩仇,不是因为不顾后果,而是你有这样的底气和自信。”
“而我,为了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想成为人上人,就只能步步筹谋,处处曲意迎奉,不敢有片刻松懈,说到底,我不过是个为了地位权势而不折手段攀爬的可怜人罢了……这样的我,对你而言,应该很可笑才对,又如何当得起大才这两个字。”苏良娣有些自嘲的笑了一笑。
木君璇有些讶然的看了她一眼,以她的感知,自然看得出苏良娣这几句是发自本心,正因如此,才愈发的惊讶,她原以为这位苏良娣是个极擅为自己造势和把握机会的利已主义者,如今看来,却是瞧低她了,她不是单纯的利已主义者,她有野心,有欲望,也有真性情,还有,她对自己外室女的身份,似乎没有半点偏见。
她深谙进退取舍之道和把握人心,知道在什么样的人面前该说什么样的话和做什么样的事,她来月泉楼的目的被自己挑破之后,非但没有丝毫的尴尬和羞恼,反而十分坦然的道歉,说到她自己,她亦没有分毫回避,一味遮掩和粉饰自己野心的意思,她那一瞬间的自嘲甚至不是做戏……这样的人,实在不像她所生长的环境能培养出来的,她的思维显然也不是这个时代的女性应该有的,这是个神秘、矛盾,同时也极其可怕的女人。
“苏良娣严重了,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有能力,有野心,又足够聪明的人,为了让自己,和家人活得体面一些,凭着本事一步步往上爬,旁人有什么权力置喙?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你?至于你认为我活得比你恣意随心,不过是你我的人生起点不一样罢了,你我若处在同一起点,论心机手段,我差你远矣。”
“我这人,是个纯粹的武人,若是从军,并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