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慢地收紧手臂，问我，这样么？
我嗯了一声，说，我喜欢这样，感觉整个人都嵌进你的身体里了。
11
刚恋爱时我总是患得患失。
害怕他不是因为爱我，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直到某次在他的手机备忘录里发现了一条被命名为「饲养手册」的便签，打开一看，里面记录的都是关于我的事。
我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发病时该怎么做，还夹杂着医生的建议和聊天记录截图。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比我想象的更爱我。
只是他不说。
12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没有人爱没有人可以依靠这个事实。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扛、不给人添麻烦早已成了我的生存准则。
记得大概是在几年前吧，有一次发病，我哭着对他说我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爱我，从来都没有人爱过我。
语序颠倒混乱，一句话拆开来回的说。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冷嘲热讽，而是用温柔平缓的语气很认真的对我说，齐嘉雾，不要这样想。
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没人爱，你不是没有人可以依靠。
你有我爱你，你有我可以依靠。
13
状态不佳时会报复性厌食，严重时连水都不想喝一口。
本来以为自己会在某天被饿死，却没曾想自从被齐司礼带回家后每次不想进食都会被他所察觉。
他会变着花样给我做些好入口的流食，让我多少吃一些，不至于低血糖晕过去。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
齐司礼做的碗仔翅红豆沙杨枝甘露还有冰糖炖雪梨最好吃。
他甚至还会按照我的口味给我定制甜品，什么草莓麻薯奥利奥，致死量的芝士奶酪焗番薯，通通不在话下。
14
记得有段时间天天哭，窝在被子里哭，窝在齐司礼怀里哭，浑身都难受。
窝在他怀里哭会让我觉得安心，他的手抱着我的腰，抚摸着我的头发，虽然别扭但还是念叨着，乖了，不哭了。
哭泣总会伴随耳鸣，让我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感受到他怀抱的温度。
当然，每次听到他喊我宝宝让我不哭时我会哭的更厉害，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他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我擦眼泪，因为他的衣服已经被我的眼泪浸湿了。
15
齐司礼安慰人那套其实是从我这学来的。
状态最差的那几年里，痛苦的不只有我。
那时的齐司礼紧绷着神经，他很害怕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死去。
记得当时的我为了让他安心，每天晚上都用会看到幻觉一个人睡害怕为由跟他一起睡。
某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睡在他身边，身体蜷缩着，离他很远，头却抵着他的手臂。
齐司礼似乎是做噩梦了，呼吸急促，嘴里呢喃着我听不懂的呓语，没一会就醒了。
他坐起身，愣了很久才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贴了贴我的脸，确认我的温度。
他的眼泪砸到了我的脸上，是凉的。
以我的性子，正常来说其实应该装没听见继续睡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因为他的哭声而感到难过。
所以我撑起身，慢吞吞地爬到他身前，在黑暗中凝视他的脸，迟疑着直起身，虚虚地环抱他的头，摸着他的头发，说，乖啦，不要哭啦。
在一片寂静中，齐司礼伸出手抱住了我。
后续我有些记不清了，总之第二天早上睡醒后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是听见他在哭就这么难受了，如果身份调换，自残自杀的是他，那我大概会心疼到要死掉吧。我想。
想要为了他变好，不想再让他难过了。
……所以我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齐司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