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要告白是在秋天的一个下午,我正和齐司礼一起走去附近的一个公园散步。
他第一次提出这个去公园散步的建议是在我十四岁那年,据他所说是因为多看风景有利于身心健康。
我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反正我也喜欢拍漂亮的风景,所以每次都会跟他一起去。
散步的频率是每周一次,拍下的照片齐司礼会帮我洗出来贴在墙上。
这个习惯从我十四岁那年一直维持至今,这么多年了也未曾改变。
往常的惯例是我跟他并肩走,看到好看的景色拉着他停驻,我找角度拍照,他会等我拍完后评价一句还能看再和我一起往前走。
有时我会因为拍照而往前跑一段路,等拍好后回头看他还没跟上来,不管远近都会跑过去跟他一起并肩走。
虽然很自作多情,但我其实一直都觉得他不太喜欢逛公园这一项活动,只是因为我喜欢拍照又不愿独自出门,所以他才会陪着我走这么多路。
记得那天去的公园很小,但景色很好看,种了很多树,金灿灿的,中央还有一座圆形喷泉。
我到处拍拍拍,而齐司礼坐在喷泉对面木椅上专注地画画。
临出门前我还问了他为什么去逛公园要带素描本,原话是 : 你都当老板了周末还要画稿?
齐司礼当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回了我一句找灵感。
等走到喷泉对面快要进入树林时我才发觉自己走的有点远了。
怕齐司礼找不到我着急,急匆匆转身,幅度太大,外套被惯性甩出去,放在兜里的钥匙跟着一起飞出去,掉在了喷泉边的落叶上,我诶了一声,快步走向前蹲下身捡起。
抬头时透过水的空隙,我看见齐司礼在看我。
他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画笔,嘴角衔着笑,目光温和而沉静,越过水花看向我。
右耳塞着的耳机刚好播到很应景的一句。
-当我抬起头你正看向我
跟他目光相接的那一眼,我荒芜的心脏也开始复苏,心跳声震耳欲聋,我的呼吸紧张到几近停止。
冷静一点。
不要再跳了。
会被听到的。
……你听到了吗?
你听得见吧?
我忽然很想问他,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我的心脏在为了你剧烈地跳动着,说喜欢你了吗?
我以为过了很久,久到我的本能告诉我不能再看下去了。
但那其实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短到我的记忆都没能把他那时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我想把他刻在我的心脏和骨骼里,让自己记住;但好像又不用刻,有关他的事都已经随着岁月一起埋藏在里面了。
我举起相机,从小小的屏幕上看着他,咔嚓一下,我的心跳和我一起按下快门。
我跑过去拿给他看,他拿着照片问,“我有什么好拍的?”
因为你才是我镜头里的主角。
目光刚好看见他身后落下的金黄枫叶,我凑过去低头虚靠在他肩上,伸手指了指,对他说,“这个叶子跟你的眼睛颜色很像,刚好看到就拍啦。”
他嗯了一声,说拍的还不错。
我问他,“你听到了吗?”
他转头跟我对视,问我,“什么?是水声还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齐嘉雾,别跟我说这种声音很浪漫。”
我气恼 : “不是啦!”
“那是什么?”
是我耳机里的歌声啊。
我没回答他,只是说 :“下次我再告诉你。”
-灰暗的心竟然开始变鲜活
-你的存在治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