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婆子怒了:“你敢?春兰想起了她是谁,她要是前脚离开咱家,后脚带着人来报复咱家,你是想让我和你爹还有老二一家子都死在你眼前吗?”
“不会的,春兰是好人,她不会对咱家起坏心。”
木大柱摇头。
“你确定不会?你可别忘了春兰的腿是你打断的。”
“我说了我是一时失手,又不是故意要打断她的腿,何况我也是听了你的话才拿起棍子抡到春兰腿上的。”
“好,好得很,我看你是铁了心要送春兰母子走了,木大柱,你给老娘听好了,你要是真敢那么做,老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往后别想再进这个家门!”
木老头给烟锅里重新塞满旱烟,点着吸了口,皱着眉头说:“成日就知道吵吵,要不是你心向着老二,老大能对你有意见?”
这话显然是在说木老婆子,闻言,木老婆子怔愣住,就听他当家的沉着脸又说:“自打给老二娶了婆娘,老二是咋对咱们的?先是被婆娘撺掇着和咱们离心,跟着闹腾分家,这把家分了,老二可还进过咱这门?”
木老婆子脸热,嘴里却嘟囔:“咱俩还没有老得动弹不了,哪里需要老二经常过来,他想过自个的小日子又没啥大错,再说,这从古到今,都是老大赡养父母……”
木老头瞪眼截断:“你也知道从古到今老大赡养父母,那你咋不对老大好点?做不到偏心老大,起码你得做到一碗水端平,还有,咱们虽跟着老大过日子,”
“但老二每年该孝敬咱们的,你见过还是我见过?我给你说,打今年起,他要是再不给咱粮食和孝敬钱,就别怪我这做老子的搬石头砸他家的锅。”
同样都是他的儿子,老大憨,老二滑,没去婆娘前,老二滑归滑,却从来不曾对他和老婆子回过嘴,可一娶上婆娘,那老二就像是变了个人,吃饭总想着往他婆娘碗里多刨食,家里有啥好东西,也总想着拿给他婆娘,眼里哪儿还有他这个老子?!
闹腾分家,却又厚着脸皮说他家粮食不够吃,先欠着他两老,就连一个月一块钱的孝敬钱,更是恬不知耻地说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想给?
老二心里自个知道。
“老头子,你咋能这样?二柱他这不是口粮紧,手里没钱嘛,等他有了,自然会给咱们的,你可千万别乱来!”
木老婆子讪讪地劝说,回应她的是木老头瞪眼,吓得木老婆子不敢再多言,而木老头这时对木大柱说:“送春兰母子走,这事你得想好了,一旦他们母子离开,又没有兑现承诺给你钱,那你往后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反正他和老婆子有儿子养老,香火有老二的崽子继承,老大如果被春兰骗了没钱娶婆娘,那他便自个承担后果去。
“我这就去和春兰把事儿说定。”
得到木老头应允,木大柱麻溜地起身,去找苏芹说话。
昏黄的煤油灯光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