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栋忽然出声,抬手制止夏欣怡继续说下去,他眸色有些惆怅,缓缓启口:“不用再说了,我……我都了解了……也怪我当时没忍住,如果我定力够,如果我多关心你一点,知道你的难处,和你一起应对姜建仁,后面的事八成就不会发生。”说到这,他抬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满眼愧疚续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把持住,才让姜建仁抓住把柄,害得……害得你被他羞辱,害得孩子他姥姥……”闻言,夏欣怡捂住嘴边哭边说:“不是你的错,家栋,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把事儿说给你听,是我太懦弱,怕把事情闹大,让姜建仁……让姜建仁有机可趁,进而害得你入狱,害得我妈没了……家栋,我不是个好女人,又能力不够,没能早早帮你翻案,没能……”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你很好,你是个好女人!”陆家栋直直地看着夏欣怡,泛红的眼眶泪水涌动,他哑声说:“没听你说得那些话前,我不瞒你,我是恨你的,恨你算计我,恨你一张指证书把我送入狱中,恨你害得我在我爹娘死的时候都没送他们一程,恨你害得我没了家,可在你听完你的苦衷后,我知道我错了,错不该粗心大意,错不该没把整件事弄清楚,就横冲直撞到你面前,质问你当年的事,对不起,对不起……同时,我要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生下我的骨肉,谢谢你把他养得那么好,谢谢!“
夏欣怡哭着摇头:“别对我说谢谢,一一是你我的孩子,在我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一是你给我的,你知道吗?即便姜建仁威胁我不得不委身他,但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一一能学说话,我就背着姜建仁拿着你的画像指给他看,说这是爸爸……我爷爷是七六年冬恢复工作的,他一回到京市,就托人打听我和我妈的下落,说到底,我和一一在姜建仁那没吃多长时间的苦头。”抹去脸上的泪,她站起身:“你在这坐会,我去去就来。”出了书房,很快,她拿着一张装在相框里的铅笔素描返回:“你看看,这画像和你像吗?一一就是看着这张画像学会喊爸爸的。”
“比我好看。”陆家栋抚着相框,嘴角动了动,嗫嚅说:“你……你没把我在狱中的事儿……告诉一一吧?”夏欣怡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告诉一一你是个好人,因为我做错事在很远的地方没法回家,还告诉一一,你迟早会来找我们。”
停顿好一会,她抿了抿唇,看着陆家栋说:“我通过七七年的高考考上京师大,毕业后留校任教,家栋,你既已来到京市,就别走了,咱们一起想法子给你找份工作,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和爷爷生活在一块好吗?”
“我……我毕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和你们母子在一起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