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在实在无法说下去,而她都说到这地步,沁贵人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无非是闹肚子,在皇上欲办事时放了个屁,从而扫了皇上的兴,白白浪费掉一次侍寝的机会,更有可能皇上再不会翻眼前这位的绿头牌。
消化完许常在所言,沁贵人皱眉:“好端端的你怎会闹肚子?”
许常在摇头:“我没乱吃东西,被敬事房的公公带去乾清宫途中,我没有感到任何不妥,谁知……”
朝正殿所处的方位瞄了眼,沁贵人压低声音说:“妹妹身边的人该不会有哪个被那位收买?”
许常在:“……”
怔忪好一会,许常在止住泪水,双眼圆睁:“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显然已听明白沁贵人口中的那位具体指的是谁。
“还能为什么?那位嫉妒心有多重,你我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好不容易把目光放到咱们长春宫,熟料翻的却是你的绿头牌,那位身居主位,岂能甘心?”
“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许常在气得胸脯直喘气,起身,就欲去正殿找僖嫔对峙。
沁贵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妹妹这是闹哪般?我也只是猜测,好吧,就算是那位做的,但人家不承认,你又能耐何?再说,
那位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你过去还不得被迁怒,这要是着人掌你嘴,说你信口雌黄,诬陷主位娘娘,你可有想过后果?”
“照姐姐这么说,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许常在抹着泪,一脸颓然说着。“不想吃这个哑巴亏,除非妹妹有能耐得到圣宠,否则,就这么忍着吧。”
沁贵人说着,叹口气,一脸无可奈何。
……
宁寿宫。
顾墨尘被康熙封为贝勒,这于他于叶夏来说并不觉得有多么值得高兴,可保清等几个团子受封贝子,却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全都在第一时间回到他们额娘宫里去庆祝这个好消息,唯有太子保成留在宁寿宫,想要陪着他的七弟好好乐呵乐呵。
“三哥,这些东西都是皇阿玛赏我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随便拿。”
指着堆积在桌上这样那样的稀罕玩意儿,顾墨尘很是大方地对团子保成说:“选来选去还麻烦,要不三哥全都搬回毓庆宫……”
团子保成摇头:
“这是皇阿玛赏赐给你的,三哥不要,再说,皇阿玛也有赏三哥不少好东西,这你又不是不知道。”私下里,团子保成在顾墨尘面前从来不自称孤,
顾墨尘同样不用略显生疏的太子哥来称呼对方,两人相处极为亲近,就像寻常人家的亲兄弟一样,而非皇家那种父子、兄弟、夫妻间看似和睦,实则心里冷漠、疏离的感情。
叶夏眉坐在榻上,眉眼柔和而宠溺地看着俩小只,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人通禀声,说承乾宫的贵妃娘娘着人过来接七阿哥过去用宴。
用不着多想,不管是叶夏还是顾墨尘和团子保成都知贵妃佟佳氏此举为何,因此,不等顾墨尘做声,叶夏便看着自家儿子说:“既然贵妃着身边的人过来接你了,就尽快过去吧,别让贵妃多等。”
顾墨尘抿了抿唇,朝叶夏轻点点头,而后对团子保成说:“三哥,那我去了。”
没成想,团子保成牵起他的手儿,紧绷着精致白皙的脸儿说:“三哥陪你一起。”
七弟的生母是德嫔,与贵妃养母的关系并不是十分亲近,中间再加上贵妃和德嫔之间的恩怨,如果贵妃想要对七弟做些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要是他陪着七弟一起到承乾宫用宴,贵妃即便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终了看他在,只能胎死腹中。不是他一个小孩子乱给贵妃扣帽子,
是这后宫的女人就没有简单的,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试想下,自出生他就被皇阿玛封为太子,现年虚七岁,成日待在皇阿玛身边,有眼睛什么看不到?
前朝大臣,后宫女人,无不戴着一副虚伪的面具,成日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争权夺利,真正为国为民,关心他皇阿玛的有几个?
若没对比,一切大可归结在他妄自揣测,然,皇玛嬷的存在,却把那些人的小心思对比得明晃晃。
疼爱孙儿,发自内心;关心他皇阿玛,发自内心;大清百姓受难,拿出那么多银子做赈灾用,眼睛都不眨一下,发自内心;
老祖宗卧病在床,亲自服侍喂药,发自内心,皇玛嬷是把他们这些亲人当做真真正正的亲人,把大清必是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否则额,又何须做那么多?
这样的皇玛嬷,前朝野心勃勃的臣子和后宫成日争风吃醋,搞阴谋算计的有何脸面去比?
想起某些大臣和某些宫妃丑恶的嘴脸,团子保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曾发过誓,在有生之年要保护好皇玛嬷和七弟,因为除过皇阿玛和老祖宗外,皇玛嬷和七弟是他最在意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