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口浊气,手中还握着秦姝的那根银钗,眸光一沉,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秦姝就听到了假山后面的话声,原来是安溪寻了过来。
“公子,你的胳膊怎么受伤了?不会是户部那些人的爪牙混了进来想要行刺你吧?”安溪大惊失色地惊呼出声。
陆之珩语气冷漠至极地呵斥道:“胡说什么?今日我受伤的事切勿声张,你快随我从侧门出府。”
很快他们的脚步声就越来越小,想来已经走远了。秦姝松了口气,胸口却一阵激荡,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抚了抚心口,深呼一口气,才强装镇定地从假山后面缓缓走出。她刚走了几步,就被人从后头叫住了。
“表姑娘,您怎么还没回席上去?”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秦姝浑身一颤,慢慢地转过身去。
一脸疑惑的秋梨走上前来,扬了扬手里的木匣子说道:“找了许久才找到我家姑娘的项圈,我正要送过去,表姑娘和我一同回去吧。”
秦姝掩去眼底的仓惶,轻轻点头应下。
她们回到席上后,陆希月神色不虞地抱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陆希瑶见状也意味不明地审视着她。
秦姝淡淡一笑,目光平静地说道:“先前喝了一杯果酒,有些头晕,就在水榭里坐了一会儿。”
陆希瑶闻言眼神一动,紧张地问道:“秦表姐方才可见到了俞姐姐?”
秦姝对上她的眼睛,想起俞静桐当时说的话,她口中的四姑娘,和那个领她去后院的丫鬟,想来算计陆之珩的事,也有陆希瑶的份了。
“我当时顾着看池里的鱼,并没有注意旁的。俞姑娘也朝后院去了吗?”秦姝故作不知地问道。
陆希月懒懒地说道:“方才俞姐姐不慎将果酒洒在袖子上了,四妹妹就让人带她去我房里更衣了,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回来呢!说起来,俞姐姐也去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呀?”
陆希瑶眼中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对着陆希月说道:“二姐姐,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方才俞姐姐喝了好几杯果酒,别是不胜酒力醉倒了吧?”
陆希月闻言皱了皱眉,酒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过一会儿就该去园子里看戏了。大伯母特地让人搭了戏台请了戏班子来,里面还有几出她们小姑娘爱看的戏,她可不想错过。
思及此她便站起身来对众位闺秀说道:“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去后院寻寻俞姐姐吧,正好带你们去水榭看看,那池塘里养着不少名贵的金鱼呢,都是我大伯母特意寻人买来的,别处可看不到。”
陆希月本就爱炫耀,提起后院的金鱼,先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满脸都是骄矜。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秦姝却安坐在席间不动。陆希瑶见状故作姿态地问道:“秦表姐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秦姝矜淡地摇头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等一等母亲,过一会儿就回去了。”
陆希瑶装出几分遗憾道:“秦表姐难得来一回,也不多留一会儿。”
秦姝闻言笑而不语,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陆希瑶对上她的视线,心里却蓦然一跳,忽地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她们走后,秦姝便起身朝秦母那边走去,刚走了几步,陆之衍就走了过来。
他面色拘谨地叫了一声“表妹”,秦姝顿住了脚步抬头看向了他。
“表哥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温柔和煦,眼神坦荡清明,仿佛那日的事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表妹,我如今更加勤奋读书,待我考取功名,我一定会说服父亲和祖母,我的心意没有变,你可以等等我吗?”
陆之衍认真且真诚地望着她,眼底是少年独有的热忱和专注。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和殷切的期盼,秦姝忽然就想起了当初那个追逐着陆之珩的自己。喜爱一个人的眼神便是这样的直白和无畏,她曾经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地捧着一颗心,想要那人驻足观看,可那个人的脚步却不曾为自己停留。
秦姝有片刻的恍惚,陆之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无比郑重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秦姝没有愣神太久,她淡淡笑了笑,坦诚地望着陆之衍说道:“科考在即,表哥还是不要分神为好。该说的我都让陈妈妈代为转达了,我想表哥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话音一落,陆之衍的面色有一瞬的失落。秦姝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母亲身边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陆之衍却不甘心地叫住了她。“表妹,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秦姝脚步一顿,却狠心地不曾停留。
她没办法答应他的请求,所以也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有时候狠心些反而是最好的。
陆之衍望着秦姝决绝的背影,心里泛起苦涩。他初识情?事,便要为情所苦。他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