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大军压城,叛将薛凌即将攻破都城。
丞相带领诸臣工跪在朝政殿,奏请摄政长公主郑扶袖携幼帝逃出都城,南下江南,与薛凌划江而治。
幼帝郑扶崔虽才十三岁,自登基后从来都是长公主郑扶袖处理政务,却也听闻过异姓王大将军薛凌的嗜血手段即,知晓若是等薛凌破城入宫,他必然无法活命。
郑扶袖垂目沉思,一身大红色朝服在宫灯照耀下金线微闪。见扶袖未答,幼帝急的拉了扶袖的衣角:“皇姐......”
郑扶袖轻拍幼帝的手背,打断了他的话,朝着大神官白璃处看去。白璃站在一群跪地请命的朝臣当中十分显眼,他没有穿官服,只一身松松垮垮的魏紫色常服,表情懒散,毫无生死时刻的紧张感。
“大神官,我郑国国运如何?”郑扶袖问道。
“殿下,郑国气运已尽。”
白璃答道。语气平常,却肯定。似乎一国毁灭对他来说,稀松平常的如天气变幻一般。
郑扶袖轻轻叹息了一声。她苦心支称郑国三年,还是无法挽回郑国亡国的命运。
没有人会怀疑白梓仙师关门弟子白璃大神官的占卜,殿中已开始起伏低声哭泣。
郑扶袖起身,轻整十二钗冕朝冠,庄重肃穆,道:“诸位,都是为郑国殚精竭虑的忠臣,与我一同为郑国续了三年的命,我等已是竭尽全力。而今,即将破城亡国,我便不拦着诸位逃命了。”
自然是有大臣涕泪横流发誓与郑国共存亡,郑扶袖只让人将他们都赶了出去。她倚坐在鎏金宝座上,叹息:“郑国亡了,吾等,便只当一朝天子一朝臣吧。”
几个衷心老臣当场触柱身死,更多的是四下逃命。忽而整个皇宫开始变得慌乱喧闹,城破了,叛军将攻入皇宫。
郑扶袖依旧端坐高位,冷静的如同每一次寻常的早朝。
待到朝政殿人将散尽,郑扶袖看白璃依旧站在左上首,淡淡笑道:“大神官依旧在此,可是要陪我郑氏姐弟一道殉国。”
白璃轻俯身,难得行了一个臣子礼,收敛了一身不羁:“臣司星部神官白璃恭送摄政长公主。”
幼帝被吓得哭喊着逃命,郑扶袖命死士将他捆绑在龙椅上,她握住幼帝的手,安抚道:“阿弟别怕,长姐陪你一起死。”
“长姐,我不想死,我不要殉国。不要,我们可以听丞相的南渡逃命,逃命,为什么不逃命?长姐,到了南边,这个皇位我让给你!对!对,朕封你做女皇!”
幼帝郑扶崔对着郑扶袖哭闹哀求,他向来被郑扶袖庇护的很好。
郑扶崔出生便丧母,但他有长姐郑扶袖亲手照顾长大。待到他十岁那年,诸侯王叛乱,先帝御驾亲征于战场上驾崩,也有郑扶袖求得大神官白璃为国续命,她设计诛杀七王,拥立扶崔为帝。便是他懈怠不愿早朝,也有长姐郑扶袖为他摄政早朝。
郑扶崔哭的声嘶力竭,只喊长姐救命,他心里想这一次,长姐一定也有办法救他的。
郑扶袖轻轻擦去幼帝的涕泪,声音柔和:“阿弟,你是皇帝,可还记得夫子昨日教你的文章,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她取下鬓边的凤钗,一手捂了幼帝的眼,一手将高高举起的凤簪刺向亲弟的脖颈。
“长......姐救命。”尖叫声骤停,不消片刻,幼帝郑扶崔便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郑扶袖不敢看亲手被她杀死的弟弟,别开脸转身走向被捆了丢在一旁的皇后姜月。
扶袖素白的脸颊上沾了些幼帝的血迹,一双凤眼冰冷又绝望,俯身将姜月口中的帕子取出,冷冰冰道:“为了辖制你父亲姜兀,我亲自下旨迎你入中宫为皇后,给你无上尊荣从未薄待。可没有想到,你父亲居然不顾你的生死,为叛军打头阵攻破我王城。”
“殿下,臣妾父亲不会叛乱的。不会的,我父亲是最疼我的,待我见到父亲,我定然会问清楚明白。”姜月长的温婉可人,身材纤细羸弱,流泪的时候看着极楚楚可怜。
郑扶袖冷笑一声:“皇后是当我是个傻子么?待见了你父亲姜兀大将军的时候,可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她抬手掀翻了烛台,烛火很快将明黄色的帷幔点燃,朝政殿内燃起熊熊火光,浓烟弥漫。扶袖将姜月拖拽到幼帝身旁:“你是我阿弟明媒正娶的皇后,便是死了也要陪着他一起。”
姜月没有挣扎,也没法挣扎,她是被捆的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苗吞噬全身,灼痛昏死过去。最后与郑氏姐弟一同随着朝政殿被烧为灰烬,尸骨无存。
郑惠帝三年,郑国灭,史书记帝后殉国,自焚于朝政殿。而后,异姓王薛凌称帝,立周国,号大周武帝。
不过一普通至极的路边茶馆,却聚集了许多茶客,只为了听说书人讲这些前朝皇家秘幸。话至此,说书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卖了会关子:“欲知那前朝的摄政长公主郑扶袖,以女子之身把持朝政三年多,如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