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也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睡着了,刚才做了一个梦,她着急忙慌的看了眼火车票,又看了眼手机,还好没有坐过站。坐在对面的胖太太唰得一声关上了窗户,骂道:“该死的早春天,刮的好一阵妖风。”
顾明也沉默的坐在座位上,窗外一座座青山向后飞去,回忆做的那个梦,她一脸懵逼,长到二十二岁,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一个男人成婚,虽然是梦中,虽然,回味了一下,确实是很帅。
看不清脸也很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姿色,以她十几年待在老家鸟不拉屎村,五年待在南方当兵的经历来看,没见过这样的人。
“清远站到了,各位乘客请下车。”火车中响起乘务员甜美的声音,顾明也把包裹斜背在背上,走出火车。
火车站人潮熙攘,顾明也身着白T,大裤衩,解放鞋,一点也不显眼。又一阵风刮过,清远市特有的沙尘扑面而来,站台边报亭里的盒装泡面被吹了下来,报亭小哥急匆匆的跑出来,却见那不修边幅的乡下女人弯下腰,拾起泡面,向着自己递来。
报亭小哥盯着那修长的手指,蓦地红了脸,等他回过神,只看见那笔挺的身姿消失在出口。
顾明也走出火车站,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一时有些怔忪。一声吵杂的喇叭声,把她从回忆中惊醒,出租车司机笑嘻嘻的探出半个身子,“美女,去哪儿?送你一程!”
顾明也囊中羞涩,歉意的摆了摆手,“对不起师傅,就去附近。”
地上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顾明也紧了紧手中的包袱,必须在太阳落下前找到住的地方。
火车站附近倒是有许多酒店,只是一看那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店门,顾明也就止步了,最后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发现了一间小旅馆,旅馆门只供一人可过,掀开塑料的帘子,是一个只有九平方米的狭窄接待室。
顾明也掏出身份证,让房东登了记,小心翼翼的掏出钱包,心疼的取出一张粉红,看着前台的小姑娘找回五十元。
物价飞涨的十年,一线大城市,火车站附近,五十元的房费!不得不佩服顾明也的运气,更佩服她坚持不懈寻找便宜旅馆,节省房费的毅力。
当然,能找到这么便宜的住房,顾明也走了好长一段路,直走到太阳落山,繁星满天。
顾明也揣着一串铁钥匙,踏着咯吱咯吱的楼梯上了二楼,她的房间在二楼尽头,临街,好在街上也没什么声音。
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地板是老式的瓷砖,灯光是昏暗的惨白,一张床,一只床头柜,一个四方形小电视。好在还有一个室内卫生间,拧开生锈的自来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顾明也胡乱洗了洗脸,按了一下马桶,没想到没按动,马桶是坏的!
叹了一口气,顾明也坐回小床上,打开包裹,包裹里躺着几张麻饼,还有几个咸鸭蛋。顾明也看了一眼咸鸭蛋,取出一张麻饼,重新系紧了包裹。
三两口下了肚,小电视上的黑白影像乌央乌央的,不知在演些什么,顾明也想了想,又取出了一个饼。明天还要找工作呢,不吃饱怎么行?
吃完抹净嘴巴,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仔细端详了一阵儿。照片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笑容很和蔼,母亲过世前,将这张照片塞进她手里,让她来寻人,却没说老人的身份。
不知这老人是谁,关了电视机,顾明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就是自己来清远市的原因,但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自己首先得找个工作,找个住的地方。
清远市是个古都,透过窗户能看见悬挂着大红灯笼的城墙,城墙后是深蓝的天幕,一弯新月。顾明也阖上眼,一股淡淡的困意袭来。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顾明也被尿憋醒,卫生间不能用,她提着一件衣服,带上门,向旅馆外走去。
旅馆外是一条窄窄的巷子,就是电影里那种事故频发的羊肠小巷,顾明也皱了皱眉正要绕行,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顾明也向那边走去,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几个高大的男人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那被打的人也不知是昏迷过去了,还是死了,一声不吭。
“喂!你们怎么打人呢?!”顾明也上去一脚踹翻了一个,剩下的几个很快被她打倒在地。顾明也从小帮着家里种地,又当了几年兵,有的是一把子力气。
“你等着!李公子要教训的人你也敢护着?!”几人捂着脸和胳膊还不忘叫嚣。顾明也一挥胳膊,那几人吓得马上逃走。
她扶起躺着的人,这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可怜,探了探鼻息,好在还活着。
救人救到底,顾明也抬头看了眼旅馆昏白的灯光,心里默念一句,大兄弟对不住了,将青年一把抱起,走上楼梯。楼梯发出沉重的咯吱咯吱声,趴在桌上睡的正香的前台小姑娘梦呓了一句“谁?!”
顾明也顿了一下,这时楼梯间传出一声猫叫,替她做了回应,顾明也继续向楼上走去。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