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待神族的立场上,众巫族大致可分为三派:以原氏,白岩氏为首的南疆旧势力为尊神派;以亓氏为首的北疆新贵们则多为平神派,企图进一步弱化神族的地位,将权力分散至各巫族手中;中原的众多小族则多持暧昧不明的中立态度。
尊神派与中立派皆是早期和神族共同构建隐岛的东巫巫族的后代,而平神派则多是在他界遭到迫害、受白岩氏解救才陆续登岛的西巫后裔,因此他们并不完全认可神族的地位,对待神族亦不似旧族那般尊崇敬重。
最初时,西巫作为后来者,势单力薄,被打发去了荒蛮的北地安家。他们虽被准允入阁,却并无话语权。历经十几代人的努力经营,又通过不断地与各旧族势力联姻和合作,西巫各族也逐渐在隐岛中争得了一席之地。
凛在厅门外默默伫立等候,整理着思绪。片刻后,她终于得了许可,随引导的侍卫踏入了议事厅。
厅内高台正座上一左一右坐着泉姨和澈。
澈的坐席似由白玉制成,玉色晶莹剔透。身着黄色礼服,身段小巧玲珑的澈便如同盛开的白莲中的一颗娇嫩花蕊。
右侧泉姨的宝座则由黄金打造,配着她一身华贵金衣,显得很是气派。
高台下两侧各摆放两排高案,案后坐着二十余位各大小巫族的代表人。
凛刚一入厅,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受到这么多人的审视,凛只觉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惴惴不安地埋下头,稍显笨拙地对着高台上的二位亲人行礼。
比起笑容可掬地请凛起身的泉姨,澈显得依旧十分冷淡,对凛的问候礼也未作应答。
“凛神姬长得倒挺像她的父亲原智。”北疆亓氏的族长亓兴率先道。
凛明白这位不怀好意的大叔是在胡说八道挑事,便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没有应声。
澈冷声道:“凛尚未正式入神籍,眼下不用称呼她为神姬。”
亓兴应了一声是,又继续问道:“原智在他界如何?”
“父亲多年前便另组了家庭,我极少见到他,对他的近况并不十分清楚。”凛轻声答道。原智在隐岛口碑不佳,被视为抛妻弃女、薄情寡义的叛徒,因此凛在表面上需与父亲撇清干系。
“本该在你初至时便及时召见,可听闻前段日子你身子不好,这事便暂且搁置了。”坐在高案首席的大公道祐声音沉稳,不紧不慢地说着,“今日召你上会是想同在座的诸位商议,你脑中有关他界的记忆是否需要清除。你对此有何看法?”
凛不知该如何应答,求救似的望向席中的瞳,有些怨恨他为何不提前知会自己此次行程的目的。
见凛久久未答,道祐又问道:“原智何时跟你提及了隐岛?又是怎样向你描述隐岛的?”
一旁的瞳依旧面色淡漠,默不作声,凛于是木然答道:“父亲在我16岁生日时才告知了我身世,我亦是那时才第一次知晓了隐岛的存在,那之后他未再提及隐岛相关之事。”
“他没有嘱咐你进入隐岛之后要替他做些什么?”
道祐的问话和他冷凝的语气让凛的心不由地紧了又紧,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冷静道:“我与父亲并不住在一处,神宫里的人寻到我时,父亲并不在场,根本没有机会嘱咐我任何事。”慌乱之中,凛仍谨记瞳的叮嘱,刻意未提及道闲。
泉姨此时接话道:“凛儿回到神宫也有段时日了,我见她行事规矩,言语谨慎,很是乖顺懂事,归来之后也从未与人妄议他界之事。想来是这些年她独自一人在外头成长磨砺的结果,相信凛儿不会犯和她父亲一样的错误。”
虽料到泉姨会有意拉拢,可真听到她在人前替自己说话,凛仍颇感意外。
澈出言反驳道:“先前原智从他界游历返回时,蒙恩未被消除记忆,日后便有了他抛妻弃女,私返他界的丑事。倘若同样不消除凛的记忆,便是为日后埋下隐患。”
泉姨语气温和道:“凛儿法力全无,无法自行出入他界,我并未预见她能有危及隐岛的行为。”
“每一位从他界前来隐岛的迁移民,都需消除有关他界的记忆,为何到凛这儿就非得行特例?”澈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泉姨针锋相对。
泉姨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子略倾,朝着下座的一名男子问道:“柳厚林,你可有把握施咒成功?”
柳厚林虽非柳氏族长,可总管隐岛迁移民相关的事务,修改记忆的法术很是娴熟。
听见自己被提及,柳厚林立即起身鞠躬道:“我虽经验丰富,可仍无法保证只消除凛脑海中有关他界的记忆,而不影响其他记忆。且凛已成年,不知此举是否会对她的智力有所损伤,我建议还是谨慎为上。”
凛闻言即刻做出惊慌无措,吓得六神无主的可怜模样,期望能博得众人的怜悯。她只想装傻,可不想变成真傻子。
一旁的柳氏族长,柳厚林的兄长柳全林拍着胸脯,胸有成竹道:“你若是不敢,那便由